“不对!就是两个茶杯。”女孩拼命的摇着头,眼角已泛出泪花,她不顾一切去争辩的模样,吓得其他人不敢开口说话了,“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两个茶杯!”
“嗯徐小姐,你当时才十岁,已经十年了,所以——”
“所以我的记忆就不准确吗?”
“可问题在于你和汪顺几乎是同一时间进出那扇后门的,他刚一出来你不就进去了吗?他说看到的是三个茶杯,你说看到的是两个茶杯,这期间没有调换茶杯的时间,更没有这个必要啊。”
“汪顺!该不会是你把那瓷罐子抱走的时候,还顺手偷走一个茶杯了吧?”张芷晴问。
“当然没有,我怎么会拿那东西!茶杯又不值钱,要拿也得拿一套啊!我根本来不及看那茶杯是不是好东西,根本顾不上!我承认我是很贪心,但也没贪心到不要命的程度。”
“这个茶杯的问题先暂时放在一旁吧。”黄粱提议道,“芷晴,你先去报警,我去卫生间把脸上的妆卸掉。徐小姐,你打电话把你叔叔叫过来吧,你需要陈家豪陪着你。”
“我知道了。”小姑娘闭上眼睛,连着大口喘气。冷静了片刻后,她返回到客厅的
窗户旁,用颤抖的手掏出手机。
汪顺目送那个诡异的老人迈步走进了卫生间,那个眼熟的女人站在防盗门前,紧盯着他看,防备着他有任何反抗举动。汪顺心里的确在琢磨能否从自己家中逃出去,可方才那一摔似乎摔断了肋骨,他感觉浑身疼得厉害,别说是逃走了,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只能捂着肚子拼命喘气,在脑海中幻想着各种各样自己可能面临的结果。
或许被关进监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自己有可能被当成杀人犯!该死,怎么会变成这样?汪顺万念俱灰,十年都过来了,怎么突然就、就成这样了!颓然的坐在瓷砖地面上,手撑着碎裂的碎玻璃,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汪顺原以为认识前妻是这辈子最大的磨难,现在来看还是把命运看得太过仁慈。他的目光慢慢搜寻着放在沙发上的瓷罐,整整十年,他甚至不敢拿出来好好欣赏这件价值连城的珍宝。眼看着就要因为它锒铛入狱,汪顺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想要将它打碎的强烈冲动。他伸出颤抖的手,伸向那个瓷罐子,却被一声呵斥阻止。
“还不老实!”
汪顺吓了一跳,转头看向说话的人,愕然发现那竟然是
出自一个从未见过的相貌英俊的男子之口,这人三十出头的模样,正一副怒容的瞪着自己。汪顺下意识地想要挪开目光,却被那男人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抓住了目光。
不对呀这衣服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似乎是从汪顺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心思,那男人微微一笑,说道:“怎么?卸了妆就认不出来了?”
“卸了妆?你你是刚才那老头?”汪顺磕磕巴巴的说。
“对,就是我。”
“不、不可能!”汪顺下意识的想要否定,“怎么可能!就跟换了张脸似的”
“你如果认识一位技法高超的化妆师的话,别说换张脸了,换个性别都不在话下。汪顺,咱们做个交易吧,你看如何?”
“交易?”汪顺小心翼翼的望着眼前的陌生男人,“你想跟我做什么交易?”
“很简单,你忘记这个老人的存在,我就不会向警方提及你打算用擀面杖偷袭我的事。”
“这、这算什么交易!那本来也没成功!”
“是没成功,不过杀人未遂也算杀人。你打算让我把这件事告诉那些警察?”
“这个”汪顺犹豫了,他清楚即便自己不配
合,这件小小插曲对自己目前的处境也没多大影响,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像这男人说的,他只不过是化了个妆,而他面临的罪行却是杀人未遂,在这场交易中肯定是他占便宜。不过即便汪顺明知如此,还是不甘心。挣扎了片刻,最终汪顺还是不情愿的点了下头。
“那就一言为定。”
“我没见到过什么老头,”汪顺嘟囔道,“是一群陌生人突然闯进我家里——”
“我们是你请进来的。”
“我请你们进来?”
“不然呢?我们发现你和十年前发生的一起凶杀案有关系,上门找你了解情况,你把我们请进来,有恃无恐的我们对质,却露出了马脚。我说的不够明确吗?”
“可我真的没有杀人啊!”汪顺哭咧咧的说。
“这句话你还是和警察说吧。就算你不肯承认杀人,你不是承认去案发现场偷盗物品了吗,即便是这点也足够你喝一壶了。”
“我真的是流年不利”
“别抱怨了,‘因’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种下了,只不过是‘果’迟到了一些。你这个年纪进监狱的话,或许不失为一种选择,中年危机你应该正在经历吧?”
汪顺连反驳的念头都提不起
来,他只是默默地耷拉着脑袋,坐在瓷砖上,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去找个好律师。问题是他认识的人里边没人是干这一行的。要不我问问眼前这些人认不认识好律师?算了,这不是羊入虎口吗,还打算主动送过去给人家一羊三吃啊?汪顺胡思乱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