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看也不能顶饭吃啊,再好看,等过了三十,脸一黑,头一秃,啤酒肚一出来,呵,根本就没眼看了。美少年这玩意是好,可它保鲜期太短了点”
“黄粱,你今年三十几了?”欧阳倩问道。
“三。”
“你都三十三了?呵,保养得不错啊,平时不正经上班吧?”花姐像是看到稀罕物件一样,目光在黄粱的身上游走着,嘴里不停发出‘嗯’、‘啊’的感叹词,“看着是不像你平时用什么化妆品保养?敷面膜吗?什么牌子的?”
黄粱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哭笑不得的回答道:“什么都不用,您说的对,我没有正经工作。”
花姐拍了下手掌:“我就说嘛。正经老爷们哪有三十好几了还细皮嫩肉的,你是家里蹲吗?我听说现在都不说人是家里蹲,叫什么男来着蹲男?”
“是宅男对,花姐,您还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就是个宅男。”黄粱完全放弃解释了,能让面前这位大姐开心一些就成,自己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反正出了这间旅馆的门,他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光顾了。就是可惜了这片
美丽的湖景了,黄粱注视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胡思乱想着。
“那你靠啥吃啊?”花姐噘着嘴,似乎真的在为黄粱的生计发愁,“总不能一直吃爹妈的吧。”
“这个嘛”黄粱本打算敷衍一句‘没错,我就是吃爹妈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也太作践自己了。正当他想换个不那么离谱的说法时,鬼使神差的,不知道黄粱的哪一条脑回路突然过电了,他没做思考脱口而出:“我是写小说的,吃这个。”
“写小说?”花姐惊讶的上下打量着黄粱,“你还有这本事呢?看不出来你和那个什么文的爱好一样啊,都愿意没事写两笔。”
“啥?”随口胡说的黄粱反而是蒙了,“您是说刘文他也——”
“对,那个什么文也写东西。”
黄粱和欧阳倩对视了一眼,继续向旅馆老板娘发问:“您是看过刘文写的小说吗?就是那篇《堕落之夜》?”
“什么夜?你说什么呢?”花姐一脸茫然的反诘。
黄粱再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挠着头发问道:“您不是知道刘文写过小说吗?我还以为您看过他写的短篇小说。”
“叫什么夜?”
“对。”
花姐摆摆手,
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没看过什么夜不夜的,没想到那小子还真的写出别人能看到的小说了啊,我还以为他当时是在吹牛呢,啧啧啧,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吹牛?您能详细说说吗?我很感兴趣。”
“你有不感兴趣的吗?”翻了个白眼,花姐轻咳了一声,用散漫的语气回忆道:“其实没什么可讲的,我记得是那个什么文和那个死去的女人住进我们这里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吧,我进这间客房收拾卫生,就是扫扫地,倒倒垃圾什么的。当时那个女人不在房间,好像是去外面买什么东西吧,房间里就只有那个什么文一个人。”
是刘文啊,大姐,您至少把人名记住啊黄粱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几句。
“在我整理房间的时候,那个什么文一直在写着东西,拿着笔专心致志的,我也就没打扰他,默默的做着手里的活儿。好像是我不小心碰到他用来放纸笔的小桌子了吧,他诶呀了一声,像是刚发现我在屋里一样,惊讶的看着我。”
“纸笔吗?”黄粱插话道,“他是在手写啊。”
“不然呢?十几年前手机才普及没几年吧,你打算让他抱个手机或
平板打字?小哥,亏你还是个写小说的呢。”
面对花姐鄙夷的目光,黄粱羞愧的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他总是会忘记仅仅在十几年前,这个世界还完全是另一番模样。
“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对,那个什么文看向我。说心里话啊,我当时看入迷了,那孩子的眼睛真的太美了,你没看过肯定想象不出来,就像是就像是一只委屈的小狗,对,就是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你一看肯定就走不动道了。”花姐一副心驰神往的迷醉表情,遗憾的是这幅表情出现在她那张过于圆润的胖脸上,只会让看到的人心生恐惧。
黄粱忍不住出声问道:“然后呢?您就一直盯着刘文看?”
“如果他不主动跟我搭话的话,我可能会再看一会儿。”花姐坦诚的说,或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她身体上矜持的一面已经荡然无存了,显得莫名的霸气。“我还记得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这里好美’。当然,他说的是龙潭湖。”花姐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窗外的她早就看腻了的美丽湖景。
“的确很美”
“再好的东西,你天天看也不觉得有啥。”嘴上虽然这样说,但
听到黄粱这样的外地人夸赞龙潭湖的美景,花姐还是很高兴的。“我当时好像就是这么回那个什么文的,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吧。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勉强的笑了下,就继续低头看向小桌上的信纸了。
“我好奇的张望了一眼,发现纸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手写字,我觉得字迹算是很好看吧,但是密密麻麻的都挤在一起了,还有各种看不明白的符号的线条。我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