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曹令仪抱着还有微弱哭声的孩子不撒手,瘦如骨柴的手拍着婴儿的襁褓,低声念道,“孩儿不怕,孩儿不怕,娘来了,娘来了,娘一定会护好你的。”
“陛下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曹令仪面色蜡黄,满眼清泪看向陈卓璟,眼中凄情,是一个母亲对孩儿无尽关爱和愧疚的结合,更隐隐有一个女子对丈夫疼爱的渴求。
试问这后宫,哪个女子没有对皇帝温情的渴望。
在孩儿重病缠身,呼吸式微之时,曹令仪渴求的,不过是孩子父亲的一点点怜悯罢了。
曹令仪哀唤一声,“陛下~”
“微臣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
“谢陛下、”
曹令仪抱着襁褓婴儿扑腾一声跪地,为自己和孩子申冤,“陛下,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啊陛下。”
陈卓璟平舒着眉眼,俯身,伸手扶起曹令仪,“你先起来。”
曹令仪泪眼摩娑地哭诉,“陛下~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他虽然生下来体弱,但也不应这般容易就着了凉,高热不退啊!”
曹令仪几近崩溃,“陛下~还请陛下给臣妾和孩子做主啊陛下~”
陈卓璟沉眼给出保证,“若有人刻意加害朕的孩子,朕定不会放过他。”
崔雁宁问向地上跪着的太医,“七皇子现在情况如何?”
擅小儿病的太医马圭跪着答,“七皇子气虚肺弱,呼吸式微,怕是…“
陈卓璟高声申斥,“废物!要你们这群人有什么用?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一众太医跪在地上认罪,“陛下恕罪~”
马圭为自己陈情,“陛下,七皇子先天不足,又着了凉风,肺腑透凉,寒气淤积,七皇子月龄太小,汤药只能由乳母喝下,再由奶水喂下,这药性,本就大打折扣啊!”
李世良在旁道,“陛下,臣有个法子,就是,太过凶险,微臣并无完全把握。”
“你大胆试,朕赦你无罪。”
曹令仪抱着孩子满是忧愁的看向陈卓璟,“陛下……”
陈卓璟轻拍两下女人的后背安抚,“李世良的医术,朕信得过,孩子不会有事的。”
“微臣的法子,乃火疗之术。”
“便是用竹罐承火,放置七皇子寒气郁结之处,吸纳七皇子体内寒凉之气。”
曹令仪的心提到嗓子眼儿,满是担心,“陛下,咱们的孩子还这么小,怕是受不了这火疗之法啊!”
陈卓璟垂眼看向李世良,问,“你有几成把握?”
“五成、”
听到这个答案,曹令仪脑袋嗡地一下,泣不成声。
陈卓璟扫视两眼跪着的太医,“你们所有人,全力配合李世良,救治七皇子。”
“若救治七皇子有功,每人月例翻倍。”
陈卓璟轻声安慰,“既然有法子能治,总要试试,若真的治好,岂不是好事?”
曹令仪情绪安定下来许多。
“朕晋你为妃,也算是给孩子冲喜了。”
“臣妾谢陛下恩典~”
崔雁宁在旁,看着陈卓璟对曹令仪的温情安慰,内心,百感交织。
陈卓璟,当真是个无可挑剔的帝王。
火疗之法将婴孩体内的寒凉之气汇聚成一团血紫。
李世良躬身道,“火疗之法不可操之过急,还需多观察几日,若七皇子气息恢复如常,便是起效果了。”
陈卓璟命令道,“这几日,你便在此照拂令妃和七皇子吧!”
“是、微臣遵旨。”
从钟粹宫出来,崔雁宁仍作寻常态。
“皇后娘娘~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婉嫔赵金莲追赶而来。
“免礼。”
赵金莲抿唇笑着,“谢皇后娘娘、”
赵金莲轻挑眉毛,“不知,臣妾可否有幸与皇后娘娘同行?”
“没什么不行的、”
对赵金莲,崔雁宁保持冷淡态度。
“李太医的医术真是高明啊!臣妾早上时候听说,七皇子连日高热,连呼吸都费劲儿了,经李太医这么一治,竟然就好了!”
赵金莲挑着意味深长的笑,“可真是妙手回春啊!”
崔雁宁沉了沉眼,单手捏着锦帕,“李太医医术高超,以后,婉嫔患上什么病症,也可以找他去治!”
赵金莲不改笑容,“娘娘这便是说笑了,臣妾并无孽障,哪会生病啊!”
“这世间的一切事,讲究一个因果循环,令嫔…令妃娘娘都做了什么,这后宫,怕是没人不知吧!”
崔雁宁眼色渐冷,“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赵金莲靠近女人几寸,“臣妾就想提醒皇后娘娘,好人别做过头了。”
“这几年曹家在后面没少捅崔氏刀子,国公膝下四子,外派出京,崔氏子嗣凋零,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压低声音做最后提醒,“皇后娘娘不会忘了吧!”
“如今她因祸得福,成了后宫妃位第一人,皇后娘娘,便真的心甘情愿做好人?”
话,赵金莲说得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