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除夕,承乾宫上下,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很是热闹。
婴儿的哭闹声总是此起彼伏的。
对孩子,崔雁宁总是有好耐心。
尽管崔雁宁每日照顾两个小婴儿已经很累了,还是不忘把给陈允继过年穿的新衣服赶制出来。
李世良日日来请脉,刚撤下脉枕,在旁写方子呢。
王二宝进来禀报,“娘娘,令嫔娘娘有动静了。”
崔雁宁抬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了句,“可是早了些?”
“是早了些,太医说令嫔孕中多思忧虑,很是伤身子,今晨起便见了红。”
崔雁宁看向李世良,问,“本宫可还有大碍?”
李世良答话,“回娘娘话,娘娘凤体已无大碍,余毒肃清得顺利,再喝上一个月的方子,便能祛除体内的余毒。”
崔雁宁抬手扶鬓,“那你便去给令嫔瞧瞧,从旁协助。”
“是、”
一旁的陈允继听了,跑过来扯着崔雁宁的手问,“娘亲为何要救令娘娘?不是她给儿臣下毒的吗?”
崔雁宁一惊,问,“这是谁同你讲的?”
陈允继瞪大葡萄眼看着崔雁宁说,“娘亲忘了吗?儿臣的生辰宴上,父皇还要给儿臣讨说法呢!”
崔雁宁冷了脸,神情严肃起来,“以后这件事,不许再提。”
陈允继问,“为什么?”
崔雁宁一急,抬高了声音,头一次对陈允继凶,“我说不许再提就是不许再提。”
“为什么?父皇还说要给儿臣讨个说法呢,为什么娘亲就说不要再提!”陈允继说着说着便呜咽起来,“明明是儿臣受罪~”
崔雁宁皱起黛眉,语气没有丝毫放软的架势,质问,“你现在便不听娘亲话了是吗?”
陈允继瞪着崔雁宁抽泣。
崔雁宁气得心哆嗦,“既然你不听话,今日便不用吃饭了,去书房思过。”
陈允继登即转身走了,倔强得很。
秋芝递上茶碗,“娘娘,您消消气,大皇子还什么都不懂呢!”
崔雁宁长吁一口气,“便是不懂,才最会学舌。”
书房,陈允继跪坐在自己的小书桌前,翻看已熟识的千字文,气鼓着肺腑,脸颊涨得通红,可爱得很。
幽识倚靠着身后的柱子,挑了挑眉,道,“皇后娘娘没说错,曹家势大,在宫里耳目众多,明面上,不能与曹家撕破脸。”
陈允继捏紧小拳头,“我要去告诉父皇!父皇一定会给我做主的!”
有了陈卓璟的疼爱,气势都足了。
“陛下暂时不会帮大皇子。”
陈允继反问,“为什么?”
幽识冷声掷地,“时机未到。”
晌午工夫,陈卓璟过来。
“这年画如何?”
崔雁宁仔细打量,情绪淡淡的,“倒还喜庆。”
陈卓璟倒心情不错,“等娘子身子好全了,让徐嘉进宫来,将朕与娘子,一同入画。”
“但凭陛下做主。”
陈卓璟意识到不对劲,眼神看向一旁犯难的秋芝,“谁惹皇后动气了?”
“回陛下,皇后娘娘与大皇子……”
陈卓璟倒没想到是因为陈允继。
秋芝刚要细细说,被崔雁宁打断,“多嘴。”
王二宝进来赔着笑脸通报,“娘娘,大皇子求见。”
崔雁宁没言语。
陈卓璟出声道,“让他进来。”
陈允继个子长高了许多,都到陈卓璟膝盖了。
“儿臣拜见父皇,拜见母后~”
陈允继规矩叩拜行礼。
陈卓璟也没让人起来,直截了当地问,“你如何惹你娘亲生气了?”
陈允继跪得身板儿溜直,“儿臣知错,适才儿臣对母后失敬,请母后责罚~”
崔雁宁冷脸道,“五十遍孝经,即日起,日日抄写。”
“是、”
崔雁宁睨着小允继,问,“你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吗?”
“儿臣知错、”
陈允继头头是道地回答,“儿臣明白,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儿臣身为中宫嫡子,应谨言慎行才对。”
“你虽明白了,书,还是要抄的。”
“儿臣遵旨。”
崔雁宁瞥了眼陈允继身后跟着叩拜的幽识,“想必这些,都是你教他的吧!”
“奴才无能,谈不上教,娘娘言重了。”
崔雁宁微挑起眉,“本宫听说,你不仅医术卓群,更是熟读圣贤书,满腹经纶。”
“娘娘谬赞,微臣愧不敢当。”
崔雁宁轻扯嘴角,“你不必过谦。”
“允继对你的话,倒是听得入耳。以后,便由你,做大皇子的启蒙师傅。”
幽识抬眼,瞳孔满是震惊,一脸错愕。
“只是…碍于你的身份,本宫不便对外宣扬,委屈你了。”
幽识叩首作礼,“奴才谢娘娘恩典。”
察觉到陈允继探过来的眼神,崔雁宁微冷声音,“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陈允继扬起小脸问,“娘亲那以后我可以同幽识一起就寝嘛?”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