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自打崔雁宁生辰后,陈卓璟连着十几日都在忙朝政之事,不曾进后宫。
陈卓璟倒是没忘将曹颖宣召进宫,陪护饱受孕育之苦的崔雁宁。
“臣妇拜见皇后娘娘~”
“免礼、”
曹颖紧着搀扶崔雁宁到热炕上坐下,笑脸迎来,“不过十几日不见,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可又见长。”
崔雁宁微垂下眼,手搭在圆滚的肚子上,“确实见长,也着实累人。”
曹颖挽着嘴角笑,“一个孩子便能吃能长的,更何况娘娘肚子里有两个孩子,可不要累人?”
曹颖瞧着崔雁宁的面容,未见喜色,意识到不对头,看向一旁的秋芝,“娘娘近日,可有烦心事?”
“也没什么…就是……”秋芝小心地看向崔雁宁,不知道该不该说。
崔雁宁捏起锦帕,岔开话题,“娘亲一大早进宫,想必未曾用好早膳,不如陪我吃些?”
曹颖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好、”
陈允继闹吵着要曹颖抱着吃,被崔雁宁眼神警告后,安分地吞咽碗里的蛋羹。
用过膳后,李世良来请脉。
曹颖开口问,“皇后娘娘脉象可还好?”
“娘娘腹中龙胎,胎像稳固,还未有要发动的迹象。”
崔雁宁捏着锦帕,轻抚滚圆的肚子,每日听李世良这话,便是吃了定心丸,安心得很。
曹颖接着问,“李太医医术高明,可曾替娘娘细算过,龙胎约莫何时落地?”
“若算时候,腊月初便要准备着。”
崔雁宁微皱起眉问,“为何早了半个月?”
“娘娘腹中怀着双生胎,不易挨到足月生产。”李世良微抬起眉应答。
曹颖道,“那便有劳李太医看顾了。”
紧接着让身旁跟着的金桂塞给李世良些碎银子,让他喝茶。
曹颖搀扶着崔雁宁起身,缓缓走出暖阁,在院中溜达溜达,叮嘱道,“娘娘此番生产,可要处处当心,肚子里多一个孩子,便是多一重危险。”
崔雁宁眯起眼睛笑,“有娘亲在,我安心许多。“
藏香楼,赵为礼宴请安王陈卓礼。
陈卓礼横了眼赵为晟与赵为传二人,漫不经心地提起话头,“陛下安排崔贺安做御史,预备让崔福安进户部,你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赵为礼低下脸,“在下当然明白,可我这两个弟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这才来带他拜见安王殿下,还请安王殿下指个路子,帮帮我这两个弟弟。”
陈卓礼眼眉一搭,身旁的女姬信手喂给男人吃葡萄。
赵为礼给身后的两个男人使眼色,赵为传笑着献殷勤,“在下赵为传,听闻安王殿下喜欢佳丽,特地寻来一人。”
扇门被拉开。
女子以纱遮面,一身鹅黄色罗裙进门。
“小女菡萏,拜见安王殿下~”
陈卓礼轻挑起眉,“名字倒不错,走近来。”
男人毫无顾忌地揭开女人的面纱,倒真是一张清丽的脸,粉颊杏眼,红唇微抿,并未展颜。
赵为晟在旁道,“此女家世清白,乃皇商李卫之女。”
陈卓礼粗壮的手随意在女人身上摸索,“因为一个女人,本王便要以身犯险,欺君罔上,这买卖,本王怎么觉着不划算啊?”
赵为传与赵为晟对视一眼,赵为晟赔着笑脸,从广袖中拿出成沓的地契,双手举过头顶,呈给陈卓礼,“请安王殿下笑纳。”
赵为晟两兄弟,心肝绞得疼。
整整三百亩良田,这可是两兄弟为官后攒了十年的心血啊!
罢了,破财消灾吧,总比丢官掉脑袋强吧。
陈卓礼广袖一挥,臂弯挟着李菡萏的细腰,起身离开。
随从收好地契。
藏香楼有常年外包的包厢,陈卓礼这个常客,一直都有的。
李菡萏神情凝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陈卓礼扣着女人细嫩的手,睨着女人的双眼一挑,问,“不愿陪本王?”
李菡萏双眼流露出恨意,“我虽出身商贾人家,但祖祖辈辈都是皇商,父亲为讨好赵大人,竟就这样将我不明不白地送给你。”
陈卓礼压着耐心听完,“如此,你是恨透了本王。”
李菡萏剜了男人一眼。
“本王对不主动的女人,更有兴趣。”
长夜孤鸣,女子的抽噎声阵阵作响,夹着无尽的心酸与痛苦,硬是不求饶。
承乾宫,大雪纷飞,崔雁宁裹着狐皮貂裘在身,双手抱着手炉,看着小允继与宫女太监们在雪地里嬉笑奔跑。
曹颖听秋芝说了所有,走来。
曹颖开口道,“娘娘一颗真心,想要陛下同样一颗真心,放在寻常人家,以娘娘的才情,大半会成,可放在帝王家…陛下是万不能做到的。”
崔雁宁垂下眼,“娘亲说的,我明白。”
曹颖反问,“娘娘明白,为何还要同陛下吹毛求疵?”
崔雁宁不答,曹颖的话将女人的心彻底搅浑了。
曹颖明白地告诉崔雁宁,“从陛下登基那一刻开始,便不再可能像年少时,只偏爱娘娘一人了。”
钟粹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