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六,外面飘飘扬扬洒下雪花,阴沉的天倒让崔雁宁睡得沉。
小厅堆着大大小小的礼盒,白露与秋芝一块清点贺礼,“纵然娘娘说了不摆寿宴,这送来的寿礼,倒是半分未少。”
曹颖抱着小允继进来。
“见过国公夫人、”
“见过大皇子、”
曹颖扫了眼堆积的寿礼,面容平淡,“将这些寿礼挪入库房,全部登记在册,请娘娘过目便好。”
“是、”
王二宝进来通报,“国公夫人,司衣司和司宝司的人来了,给娘娘进献寿礼。”
“请她们去殿内候着。”
“是、”
屋里的炭火烧得正旺,王二宝再次进来提醒道,“长公主和安王妃还有几位有诰命在身的大臣夫人此刻在向太皇太后请安,估摸着再有一会儿便要来承乾宫,向皇后娘娘请安。”
曹颖明白王二宝的意思,道,“娘娘今日难得好眠,再多睡一会儿,他们来,便好茶招待着。”
“是、”
当娘的看女儿这般受孕育之苦,心疼得紧,好容易女儿今日睡得好,想让女儿多睡一会儿。
等崔雁宁梳妆打扮好,已快晌午了。
等在大殿的皇亲国戚和妃嫔,愣是不敢说什么。
“臣妾、臣妇拜见皇后娘娘,恭贺皇后娘娘千秋寿喜。”
“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
崔雁宁端坐在上,睡饱了精神头儿都足,“近日本宫身子不适,今日起来得迟,怠慢了诸位,还请诸位,多多担待。”
长公主陈美静笑着应答,“皇后娘娘言重了,孕中女子本就嗜睡,皇后娘娘乃是中宫之主,哪有什么担不担待的。”
赵月曦跟着应和,“皇姐说得是呢。”
崔雁宁眯起眼睛看向锦袍着身的半大孩子,“哲儿也来了啊。”
尤哲跪下参拜,“哲儿恭祝皇舅母寿辰安康。”
“好~”
“允继,和你哲儿哥哥,一块去玩吧。”
“是,娘亲。”
小允继欢喜得很。
陈美静还惦记着夫家妹的婚事,“为给皇后娘娘贺寿,我家小妹清欢绘了一幅图面,我今日给带来了,请皇后娘娘一观。”
“好啊。”
绘画之妙,妙在惟妙惟肖如人像,妙在栩栩如生。
画作徐徐展开,真倒给了崔雁宁眼前一亮的感觉,称赞,“好一幅图面。”
青松薄雾,湖中莲叶习习,一艘小船,孩童在船上追逐嬉戏,夫妻二人行影成双,岁月安宁。
见崔雁宁露出喜色,陈美静心里有了底气,为尤清欢能嫁给崔贺安,她可是忙活了许久。
赵月曦眉毛一挑,堆积着笑脸道,“这巧了不是,我与皇姐想到一处了,听闻皇后娘娘喜欢字画,王爷寻来徐嘉的《千山一景图》,请皇后娘娘一观。”
婢女将图面徐徐展开。
崔雁宁扶着肚子起身,走近,狐狸眼仔细地端详画卷,细微之末都要看个仔细。
半柱香的工夫过去,崔雁宁笑眯起狐狸眼,“当真是徐大师的真迹,听闻早年间,徐大师漂泊不定,这千山一景图,被他随手变卖了,没想到…今日有缘见它。”
赵月曦脸上的笑容明显欢悦了许多,“王爷叮嘱臣妇,定要借这个机会,将此图献给娘娘,搏娘娘一笑。”
崔雁宁眉眼带笑,“皇兄有心了,难怪陛下一直说,年幼时便是皇兄待他最为厚道,想是这情分,一直积敛着。”
赵月曦接话道,“陛下一向是最重情意的,极重与娘娘年少相伴的情分,听闻皇后娘娘这胎怀像不好,陛下日夜相伴,生怕出了差池呢。”
崔雁宁挽唇笑道,“皇嫂言重了。”
陈卓璟在昌泰殿设下小宴。
崔国公夫妇同席。
崔淑德位于帝后二人右侧席位。
崔贺安亦落座而席。
陈卓璟眉宇轩昂,隐有些期待,“今日,是皇后生辰,是家宴,都不必拘礼。”
“是、”
“恭祝皇后娘娘千秋寿喜。”
众人同饮。
头顶着凤冠,身着大红色锦袍霞帔,鎏金首饰戴着,不是很舒服。
“澜州知州崔福安到~”
崔雁宁神经一抖,只见男人一身绯色官袍,头戴乌纱帽,垂眼弓身,迈动小步进殿。
“臣崔福安,拜见陛下,拜见太皇太后,拜见皇后娘娘~”
“免礼。”
“谢陛下恩典。”
与崔雁宁只差三岁的崔福安,少年英才,科考一次中榜,一时间,风光无两,陈卓璟很早就开始处理政事,让他去东南之地做知县,五年,坐到知州的位置。
曹颖眼里泛泪,眼睛盯着崔福安瞧,看他脸庞消瘦了,身形倒是魁梧了。
崔淑德率先开口,“东南山水养人,哀家瞧着,老四倒是白了不少。”
崔福安双手交叠在前,举起作礼,低眉顺眼答,“蒙太皇太后记挂。”
崔福安虽然是崔仁良夫妇最小的儿子,倒没有顽皮劲儿,与崔仁良相像得很,克己复礼,心怀治世之心。
陈卓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