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早点揭示出来,也不会抓住南覃人的把柄,也不能肃清藏在禁军中的细作,总之,他是对的。
只是,受了半年禁足之苦的,是她。
衣食并未过多苛责,是寻常人家高攀不起的。
但那颗心,锁在紧闭的宫门,难受阴郁的滋味儿,不好受。
陈卓璟抬手轻抚女人细嫩的脸颊,满脸柔情,“这件事,是朕对不起宁儿,宁儿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
崔雁宁放下手中的刺绣图样,眉眼冷淡下来,“陛下身子好了许多了,臣妾不宜久留太和殿,这便回承乾宫了,陛下好生歇息。”
“好、”陈卓璟鬼使神差地应下一句。
承乾宫,崔雁宁紧裹着棉被,眼神飘忽,内心思绪万千。
都说帝王心,深似海。
崔雁宁将那些串联起来,好像掀起了陈卓璟身为帝王深不可测的一角。
秋芝弓着腰在旁问道,“娘娘,顺嫔被送去司正司,娘娘的冤屈也洗刷了,可娘娘怎么看着,不大高兴呢?”
“秋芝,你觉得,陛下是个怎样的人?”
秋芝面色犯难,“娘娘,陛下是何等人物,哪里是奴婢敢妄言的?”
“我今日觉得,他有些可怕。”
若陈卓璟早就知道裴诗语的身份,那么一切,一切的一切,包括大年三十宴席上的那场刺杀,都在陈卓璟的计算之内。
难怪,前世的他,会以一己之力,将四大世家一一吞没,让崔氏这百年世家也没逃过倾覆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