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陈卓璟按时按点出现在朝堂上,让朝臣们七上八下的心落下。
众人齐齐跪地参拜,“微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裴诗语是南覃细作,祸乱后宫,谋害皇嗣,勾连谋害皇帝。
足以让御史台的大臣愤怒。
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姜克斌,因为这个裴诗语,姜氏公然与崔氏叫板抗衡,姜克斌不知说了多少挑起战火、伤和气的话,他巴不得这件事早点儿结束。
姜克斌站出来,慷慨激昂地说,“陛下,南覃细作裴氏如此猖狂,臣建议,对南覃细作裴氏的处置,不应有任何留情,刻不容缓啊陛下。”
“臣附议、”
大臣们像商量好了似的,跳出来要陈卓璟处置裴诗语。
兵部尚书赵洺峰站出来,“陛下,南覃细作如此胆大妄为,说到底,是南覃国君在背后蠢蠢欲动。”
弓着腰抬起愤怒的眼,“请陛下修书一封,告知那南覃国君,若不给个说法,我玄蔺,可再同他南覃战一战!”
陈卓璟问向一言不发的崔仁良,“国公意下如何?”
崔仁良答,“但凭陛下做主。”
陈卓璟轻挑唇,“那便依众卿所言。”
司正司,姜芷晴愤愤地快步走进来,疾行厉色,顾不上礼教,直奔刑房。
岑华安的副手岑小段跟在后面劝阻,“禧嫔娘娘,刑房污秽,您可去不得啊!”
岑小段要拦,将身子挡在刑房前面,脸冻得紫红,姜芷晴怒吼一声,“起开!”
岑小段畏畏缩缩地让开。
倒也没人吩咐不让姜芷晴进。
岑小段提醒道,“陛下嘱咐,不能让裴氏命丧于此啊!”
裴诗语被捆住手脚,不过进来几天,裴诗语早已没了花容月貌,披头散发,蓬头垢面,低垂着头,喘息着疲惫的身躯,身上被鞭打了道道血口子,混着泥泞作痛。
“你来了?”
裴诗语在此,恭候她许久。
等着愤怒的姜芷晴,给自己做个了断,让她死,脱离这没日没夜的折磨。
“对,我来了。”
姜芷晴满眼仇恨,恨得牙根儿痒,浑身忍不住颤抖,抓起一旁的鞭子,使出浑身的力气抽打,不顾一切地抽打,像只发凶的母狮子,嘶鸣咆哮。
岑小段跪在地上扯住禧嫔手里的鞭子一头,“禧嫔娘娘,陛下嘱咐,不能让裴氏断了气,您这样,微臣如何交差啊!”
幸好,岑小段留了个心眼儿,听说禧嫔来了就立马差人去找岑华安。
“你起开!”费力鞭打后,姜芷晴有些脱力了,身子一晃。
“微臣拜见禧嫔娘娘、”
岑小段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微臣知道禧嫔娘娘有气,但陛下已经下旨,留裴氏一命,如若她今日死在娘娘手里,怕是有人要起口舌。”
姜芷晴长喘了口气,缓了缓神。
岑华安微弓身子,走近几步说,“听说朝堂上姜大人力主严惩裴氏,赵大人提议用裴氏与南覃谈判,陛下首肯的。”
姜芷晴沉下口气,昨日收到家里来信,叮嘱她要顺应圣意。
何为顺应圣意,就是要她安分守己,不要再惹不必要的麻烦了,之前姜氏力主惩治皇后,如今皇后没有罪,表面上看,姜氏是得罪了崔氏和曹氏,内里的,明眼人都看得出陈卓璟一开始就不愿意处罚崔雁宁,是姜氏众人多次上书,逼迫的。
现在……
她进宫的目的,就是要给家族带来荣耀,不是给家族火上浇油的。
她还能如何呢?
姜芷晴恍恍惚惚,走出刑房,走出司正司,走回自己的戌云轩。
寒风刺骨,吹得姜芷晴睁不开眼,却止不住热泪。
梅香满眼心疼,“娘娘,您这样会把身子哭坏的。”
“梅香,我的孩子,我辛苦怀胎十月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姜芷晴泪眼朦胧,悲伤不已,发自内心地一问,“我就想要那个贱人的命,就这样难吗?”
“娘娘~”
梅香心疼主子,可终究,她只是一个婢子,改变不了任何。
一望无际的石板路,姜芷晴走了很久,哭了很久,哭不尽的泪,滴滴透着对那苦命孩儿的爱。
幽识给陈卓璟换好了伤药,“主子,您的伤口,愈合得很好,再有段时日,就能痊愈了。”
箭头涂毒,是射中了陈卓璟的前胸没错,但压根儿不深,虫蛊草也确实厉害,借着点儿人的血肉就能向里爬,向里长。
“朕怎么觉着,它又严重了呢?”
幽识满脸震惊,咽了口唾沫,“陛下要奴才如何做?”
承乾宫,年茂图来请,“奴才拜见皇后娘娘。”
“娘娘,您快去太和殿看看吧,陛下的伤,又严重了。”
崔雁宁心一慌,“怎么就又严重了?不是好多了吗?”
“原本是好了,可不知怎的,又严重了。”
崔雁宁匆忙起身,“可找了幽识来看?”
“找了,奴才赶着来禀报,还不得知。”
太和殿,崔雁宁坐着轿子匆忙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