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雁宁已经能下地走路,来去自如了。
崔雁宁每日都要抱着软乎乎的男婴在内室里来回走,男婴睡得踏实,崔雁宁心里,很是欢喜。
陈卓璟下朝就会赶过来,先在书房祛祛冷气,避免让崔雁宁受凉。
曹颖在宫里前前后后住了近两个月,又快到年关了,赶着回府了,留下一本手札,写满了婴孩会遇到的各种小问题,该怎么解决。
都是带他们四个兄妹的经验。
“臣妾参见陛下~”
陈卓璟抬手扶起女人,“快坐下。”
陈卓璟兴冲冲地说,“朕给孩子想好名字了。”
“愿闻其详。”
年茂图平铺开宣纸,展示给崔雁宁看。
崔雁宁一诧,“继?”
“允字辈如何?”
崔雁宁连起来读了一遍,“允继?”
“宁儿觉得如何?”
崔雁宁当仁不让地说,“臣妾觉得,这名字怕是会给皇儿添些压力,若他长大只是个平庸之辈,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朕和宁儿的孩子,如何会是个庸才?”
陈卓璟倒是自信得很。
没等崔雁宁再说什么,陈卓璟强悍地拍了板,“就这般定了。”
崔雁宁没忘记曹颖的叮嘱。
“臣妾还有一事想要与陛下商量。”
“何事?朕都依你。”
崔雁宁按耐下悸动的心,红润的脸朝向男人,“马上便要过年了,年后还有上元灯节,臣妾想,皇儿的满月宴就不要另外操办了。”
“为何?”
崔雁宁侃侃而谈,“玄蔺久经战火,国库空虚,百姓食不裹腹者良多,宴席铺张,后宫还是节省些开支为好。”
陈卓璟面带笑容,“宁儿如此贤德,让朕很是欣慰。”对这个理由,很是满意。
重活一世,能看到孩子平安出生,已是崔雁宁莫大的幸福了。
不管陈卓璟是真心也好,还是因着自己生了个康健的皇子也好,崔雁宁都不想再去寻根问底了。
她现在只想,将孩子养护好。
其他的勾心斗角,见招拆招就好。
公主府,陈美棠翻看着账目,彩云弓着腰来添了热茶。
陈美棠拧着眉头问,“老夫人房里支出的银子,这月怎么多出这么多?”
“说是老夫人感染了风寒,滋补佳品没少用,光是燕窝,就多了整整四两。”
“四两燕窝?”
李禾在吏部任侍郎,每个月的月俸说少不少,说多也真不多,他又好面子,官场上的来往一点儿不含糊,家里的开支,许些都是陈美棠拿嫁妆在填补。
若不是她善于经营铺子,家里哪会过得这么滋润?
谁让她不是中宫嫡出,只是个小小的嫔位生的呢!
若不是慧娴皇后,她怎么可能有资格嫁在京中?
彩云叹了口气,忧心道,“这马上便要过年了,官宦往来又要支一笔银钱,给太皇太后、皇后娘娘的贺礼总不好敷衍的。”
陈美棠冷凝着脸,“你去拿上一支老参,随我去瞧瞧公婆。”
“是、”
烛火通明,气氛欢悦得很。
“老夫人绣得图样这般精巧,霜儿自愧不如呢!”
“你啊你,就会哄我这老婆子开心。”
陈美棠顶着寒风,看到这番景象,不由得提起股怒火来。
“呦,这般热闹啊!”
陈美棠躬身作礼,“给公婆请安!”
王丹桦向来不喜这个强势的儿媳,更何况她那肚子还不争气,生了个夭折的儿子。
王丹桦也尖酸刻薄得很,“棠儿今日怎得如此空闲?想起来看我这个公婆了?”
赵美棠微微一笑,“听说公婆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是棠儿不懂事,光顾着打理铺子里的生意了,才来探望公婆。”
“特意带了一支老参来,给公婆赔罪。”
彩云奉上老参,让李王氏看看成色。
王丹桦果然露出了笑模样,心里得意得很。
“呦,这不是霜儿姑娘吗?”
赵美棠刀子一般锋利的眼神,让王霜儿抬不起头来,“本宫记得,霜儿原是驸马房里伺候的,想是霜儿聪明伶俐,伺候公婆也是尽心尽力的。”
王丹桦看向垂着头的王霜儿,“霜儿这孩子,我确实喜欢,就向禾儿讨了来,放在跟前伺候。”
赵美棠面色波澜不惊,“一个婢子而已,公婆用着舒心就好。”
出了房门,赵美棠倒吸一口凉气,面色难掩狠辣,“去打听打听,那个贱婢,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大年三十,崔雁宁给陈允继换上了大红色的小衣服。
“皇儿知道,今日穿的是谁给做的新衣服吗?”崔雁宁抱着小孩子哄着,自问自答,“是外祖母给做的。”
小家伙每日睁眼的工夫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此刻却在直直地望着娘亲,听娘亲讲话,“外祖母给皇儿做了好多好多小衣服呢!皇儿要快快长大,就能日日穿新衣服了。”
陈允继用婴儿的婴语回应崔雁宁一声。
崔雁宁听不懂,但却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