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曲湾呐。”
“沙洲客跑去哪了?”云长歌问,这么大的产业,他还有闲心思往外跑?
“这,好像是说他有个远房表亲去世了,得去祭拜。”柴德痕望向柔语裳,问道,“是吧?”
柔语裳点点头,“似是如此。”
远房表亲,沈鱼书挑眉望向柴德痕,“也就是说,如何采买这些女子,柴大人不知了?”
柴德痕摇摇头,细想想,也不是全然不知。单说这崔婆子,他是相熟的。
崔婆子看容貌不打眼,一个短胖的妇人,但在九曲湾花船上的女子,十之八九都是崔婆子弄来的。
柔语裳拿着帕子掩嘴娇媚地笑起来,随后站起来念道,“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
云长歌凝神细想,不对吧,怎么好像少了很多呢?什么乐土、乐国、乐郊呢?
七叶撑着脑袋听,忽然发现其中的意思,原本硕鼠是在说贪官污吏,但现在柔姑娘每一段都去尾巴,她的意思分明是指柴德痕在任劳任怨地照顾沙洲客这只硕鼠。
她用讽刺贪官污吏的诗歌来讽刺柴德痕辛劳地为硕鼠干活,反而更讽刺了柴德痕为官的无能,沙洲客的贪得无厌、权势滔天。
柴德痕还未转过弯来,沈鱼书轻轻一笑,“看来,这九曲湾真正的主人是沙洲客啊。”
让沈鱼书的话一激,柴德痕的脸涨得通红,这句话刺在他心口深处,他立刻爆粗口,“放狗屁!”
一时间全场静下来,柴德痕知自己说错了话,驳了沈鱼书的面子,颤巍巍地起身作揖道,“沈公子啊,抱歉抱歉,原谅我无心之失。”
沈鱼书默不作声,坐着不动,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柴德痕的话。
“罢了罢了。”柔语裳见柴德痕弯着腰没起身,她走到柴德痕身边,轻轻地抬起柴德痕的胳膊让他站直。
随后,柔语裳走起路来似是一根随风轻盈摆动的细柳,走到沈鱼书身边,随后又像细柳拂过水面般在他的身侧坐下来,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搭在沈鱼书肩膀上,下巴抵着手背上,柔声对沈鱼书道,“沈公子啊,柴德痕不给你牵桥搭线。若柔语裳卖沈公子一个面子,沈公子陪奴一夜可好?”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喃喃低语,柔语裳的呼吸都落在沈鱼书的脖子间。
室内陡然升起旖旎之情,众人纷纷不好意思地撇开目光,或假装低头喝水,或看窗外的风景。
箬笠冷哼一声,眼神扫过沈鱼书看向窗外。
沈鱼书眼神扫过七叶,见她略疑惑地望着自己,他笑着伸手扫开柔语裳的手,“柴大人不给沈某与太子面子,就不必让柔姑娘夹在其中难做了。”
“没,哪敢呐。”柴德痕听了沈鱼书的话,吓得不轻,赶紧嘱咐他身边的听差道,“去,叫崔婆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