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船不是花魁常用的大船,只是一艘寻常待客的小船,不过船上一应物品皆有,还有四五个婢女端着果盘子在一旁立着,有两个婢女在旁侧添茶端水。
这几个婢女姿色上乘,腰肢细如柳,想必是会些歌舞。
柔语裳见沈鱼书瞧着几个婢女,笑着问道,“这几个婢女能否入沈公子的眼?”
沈鱼书笑而不语,只是端着茶杯品茶。
柴德痕匆匆赶来,听到这话,边落座边赶忙接话道,“沈公子看上哪个,我便做主,送她们去伺候沈公子。”
“当真?”沈鱼书放下茶杯,浅笑着望着柴德痕。
柴德痕话一出口,虽然是柔语裳的婢女,不过这个面子应该有的,于是道,“自然是真的。”
“柴大人呐,这几个婢女可是我精心培养的,就这么送人,我可不依哦。就算是沈公子也不行呢。”柔语裳轻轻地道,为柴德痕添了杯茶。
柴德痕从没有在柔语裳这里碰软钉子,此时却偏偏拂了他的面子,于是冷着脸对柔语裳道,“怎么呢?不给我面子?”
柔语裳为难地望着沈鱼书,但沈鱼书未说话,只是品茶。
云长歌可看不惯县令欺压弱小,于是道,“鱼书也不是真想要,县令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谁说我不是真想要呢?”沈鱼书搁下茶杯,轻声问道。
云长歌急得站起来,问沈鱼书一句,“鱼书,你要婢女干什么?”
柴德痕瞪一眼云长歌,这小子怎么什么都不懂,要婢女干嘛,自然是伺候笔墨、红袖添香咯。
沈鱼书解释道,“自然是有些用处的,而且这些婢女容貌尚佳、善歌舞,想必京中”
余下的话,沈鱼书没有说,但是在场的人几乎都懂了,除了七叶。
七叶很想问沈鱼书,但她让沈鱼书下了封口令,有柴德痕的时候,不能说话,有什么话让箬笠传达。
所以七叶扯扯箬笠的衣袖,贴在她耳畔问,“箬笠姐姐,什么意思啊?”
箬笠一时也不好答,解释起来很复杂。
沈鱼书的话如同冷水浇在云长歌烧得通红的气头上,发出一阵滋滋啦啦的声响。
待云长歌他冷静下来,揣摩出了沈鱼书的意思,他要调查婢女的来源,如何进行买卖,流入市场的所以,他要买婢女。
“这有何难呢?”柔语裳侧头看向柴德痕解释道,“我这些婢女都是经人事的,沈公子不若挑些新的去赏人?”
这也有道理,跟着柔语裳的人,都是沙洲客精心挑选侍奉客人的,自小养着调教出来的,懂歌舞通字画,善解人意。
其实这些姑娘还有一大把,沙洲客为京中达官显贵准备了不少。私下在扬州养了好些年,只是风头紧,没有走出这一步。不过备是备着了,只等一个时机。
现在听沈鱼书的话头,岂不正是良机嘛?柴德痕心中一动,日后这条路子通了太子,还差银子赚嘛。
于是柴德痕笑着道,“是也是,不过哪里有这么多好的啊。”
沈鱼书摇摇头,叹息一声,“此前太子在九曲湾丢过送给安昌王妃的寿礼,是一块寿山石。太子想着我求医问药的路上会路过九曲湾,看能不能查查此事。”
“原本我想着,太子想找些善歌舞、通字画的婢女送给京中显贵,此事办成了,太子心情好了,说不准既往不咎呢?”
柴德痕点头,“这事我听说过,不过船沉了,寿山石也不见了。这,也不能怪我们九曲湾呐,是吧。”
“是不能怪九曲湾。可是为什么我听说这块寿山石从九曲湾运往西域了呢?听说就在楼兰王手中呢。”沈鱼书说得煞有其事。
一时间,连柴德痕都摸不准了,这事贺望信里说了,但没有说是寿山石呐。而且是太子的寿山石,当初运的时候,不是说一个富商要的嘛?而且沈鱼书还提到了楼兰王室,柴德痕的心更是扑腾扑腾地跳。
要是真查下去,真能查出点什么来。况且沙洲客最近是和西域有些生意上的往来。
半真半假的话最难揣摩,柴德痕额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沈鱼书递了块帕子给柴德痕,“怎么,柴大人,真有此事啊?”
柴德痕拿着帕子擦汗,吓得都要站起来了,赶忙摆手,“哪里哪里,都是传言,传言。”
“传言害人呐。”沈鱼书点点头,似是认同他的话,但是眼睛却在打量着他。
柔语裳拿着帕子掩嘴一笑,解围道,“诶呀,怎么扯这么远呐,不是在说婢女的事嘛。”
“对对对,婢女,婢女。”柴德痕揽过话头问道,“刚刚说到哪了?”
“说太子殿下要几个长相好、通字画、善歌舞的婢女。”顺意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刚才的话。
沈鱼书眼睛瞧向窗外,万千船只都点着灯,聚拢在一块,壮丽辉煌,“我看这么多船只,每条船上总得有几个姑娘吧,找几个出色的婢女,对柴大人来说,不难吧。”
柴德痕看着外面的船只,原本想向沈鱼书展示九曲湾的繁荣景象,等他日后在太子和圣上面前能美言几句,不曾想,弄巧成拙。
“不难,不难。”柴德痕连连点头,“只是,这沙洲客近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