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想起,她之前要被蒸死的事。
原来她不能选择习不习武,只有习武成为强者,她才能活下去。
不知道为何,有人给她松了绑,将她扔出门去。
大雨磅礴,青石路上泛起层层水汽,她倒在地上,如一叶浮萍,不知会去往何处。
隔着雨,她远远地望见一个人,撑着纸伞立着,袍子上覆满了水汽。
一个男孩撑着伞朝她跑来,也就是后来的柳四,他给她打着伞,遮住一点雨。
他说,“公子说,你若还想回柳月楼就回去好好练功。”
柳玉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想回去,就说,“不想回柳月楼的话,这是公子给你的盘缠。”
箬笠摆摆手,这些钱,在她手里,她也拿不稳,总有人抢。
“我回去。”箬笠一字一句地道。
柳玉便将她扛在肩上带了回去。
再见柳玉是八年后,她十三岁,参加柳月楼的大厮杀活动。
在这场厮杀里,最终只能活十人。
无论是靠武功、毒术还是其他什么,只要活到最后即可。
其余的人或是死或是惨,都是命。
很幸运,她活了,排行第六,赐名柳六。
自十三起,她便成为真正的杀手,参加各种暗杀活动。
常和她搭配干活的是柳四,柳五。
柳五死在一场暗杀活动中,当时行动暴露,捉了柳五,他为达成目的,掩护他们俩,自尽了。
于是变成了柳四常与她一起。
一同经历过死亡的人,感情更为深厚些。
后来不知从何时起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愫。
兴许是柳月楼里的一树树盛放的桃花吹乱了眼,或许是柳絮无意飞满了头,愁绪无从叙。
又或许是同样在刀尖舔血的生活,让他们惺惺相惜。
总之,他们开始聊一些除去任务以外的话。
箬笠说起她幼时的经历,柳四静静地听着,小心翼翼地帮她摘了头上的飞絮。
有时柳四说起他幼时乞讨的事,箬笠静静地听着。
他们都叹息月光坠落太早,他们的话从没有说完,永远欲语还休。
华山论剑后,柳四兴高采烈,描述着当时的盛况。
他将软剑转赠给她,眼睛却黯淡下来。
无论他多喜欢柳月楼外的世界,名利也好,耻辱也好,但他只能是看客。
他的生活只能围着柳月楼。
命令是他们的一切行动指南,公子是永远不能背叛的人。
箬笠原以为这便是情,只可惜,他去执行铲除五毒教的任务时,他爱上了一个叫玉婵儿的女人。
玉蝉儿温柔可人,性子柔顺,她不谙世事,不明白人世间的杀戮。她喜欢花草树木、风雨云月
柳四为了她背叛了柳月楼。
公子叫她去,她坐在屏风里,听着公子问柳四话。
柳四跪地忏悔着,哭诉着,说五毒教不是所有人都该死,玉蝉儿是他的妻子,求公子放过她。
世间的一切都变得荒诞可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