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姜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强压下眼底的杀意,起身往王府大门走去。
宫里早就派了马车来,一个太监俯身行礼:“宸王妃,皇上有旨,请您一人进宫,丫鬟就不必带了。”
听到这话凌疏有些惊慌:“王妃……”
“我没事,很快就回来。”
皇帝的旨意,没人敢违抗,凌疏只得一脸担忧地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
“请问公公,皇上召我进宫所为何事?”魏姜询问。
“皇上并未详说,奴才也不知道,左不过是喝喝茶罢了,宸王妃不必担忧。”
太监的嘴很严,估计问不出什么,魏姜也只得老实闭嘴。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进了宫门,魏姜被搀扶着下车,望着眼前壮丽庄严的宫殿,她觉得步子十分沉重。
鬼知道那个狗皇帝藏了什么心,莫非是江萋萋说了什么,打算将她召进宫为佳人出气?
宫人并未将她带去正殿,也未去御书房,甚至也不是御花园,而是带去了周阙的寝殿。
“宸王妃请在此稍等,皇上处理完政务便会过来。”
说完,宫人麻利地退出去了,魏姜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望着空无一人的寝殿,她心中愈发怪异。
皇帝的寝殿,她一个王妃过来,合规矩吗?
魏姜在这里简直度日如年,茶喝了一杯又一杯,一直不见人来,慢慢的便生起了一缕困意。
她用手掌撑着下巴,渐渐放下眼帘,想着只小憩片刻,谁知这眼睛就再没睁开过。
直到快正午时,周阙才忙完政务赶了过来。
“魏……”
周阙赶到殿内时,魏姜睡得正香,一旁的宫人想将人唤醒,却被周阙阻止。
他退避了旁人,放轻脚步走到魏姜身边。
不知是梦到了什么,魏姜的睫毛微微颤动,没了平时冷冽的眼神,此时的她乖巧柔顺,就像个软糯的白面团子。
周阙脑海中有关魏姜的记忆少得可怜,每次都是远远地看一眼。
但他记得,那时的魏姜活脱脱就是个四处乱窜的小太阳,太过惹眼,惹眼到让他心烦,让他几欲将这个不知烦忧的小家伙捏碎。
他甚至想让对方吃些疼痛,若是能在他面前哭红双眼,颤抖着求他垂怜,大概会是一副不错的风景。
突然间,魏姜睁开了双眼,目光瞬间落入对方的眼眸中。
她呼吸一滞,立即起身行礼:“臣女失态,请皇上恕罪。”
一双如寒夜般的眸子散发出点点冷光,白净如雪的脸庞没有一丝笑意,浑身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周阙收敛了眼眸中复杂的情绪,声音冰冷:“无妨,是朕来迟了,坐吧。”
魏姜仔细观察对方的神色,并未从眼神中感受到敌意,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看来不是为了江萋萋。
“不知皇上召臣女入宫所为何事?”
周阙并未回答,而是问了句莫名的话:“楚景川待你可好?”
魏姜先是一愣,紧接着眼角浮现出一丝冷意。
以楚景川的性子,降旨让他娶一个不爱的人,没迁怒就算烧高香了,怎么可能待她好?
周阙为何要明知故问?是为了讽刺她?特地将她召进宫来讽刺?
不愧是能爱上江萋萋的人,摧残人心这一套真是如出一辙。
“皇上亲自赐婚,这样大的恩典,王爷怎敢待我不好。”
魏姜的声音冷了几度,周阙这只千年的老狐狸自然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不悦,一时竟愣了一下。
他……说错话了?
“若他待你不好,朕可以许你们和离。”
听到这话,魏姜本就不多的耐心也快消耗殆尽了。
当初为了江萋萋,这人一句赐婚圣旨毁了她的一生,如今又想用一道圣旨让她们和离?
她的未来,她的一生,竟全在对方的一句话上。
“皇上多虑了,我深爱王爷多年,对他情根深种,早已立誓非他不嫁,如今幸得您赐婚,终于圆了臣女的梦想,臣女不胜感激,无论王爷待臣女如何,臣女都会做好宸王妃的本分,不劳皇上担忧。”
“皇上日理万机,臣女不敢叨扰,若没有旁的事,臣女先行告退。”
说完,魏姜起身便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朕许你走了吗?”
极具压迫感的声音从身后袭来,仿佛有千万只无形的手死死抓住她的四肢,让她无法再前进一步。
魏姜深吸一口气:“不知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只见周阙唤了一声,守在殿外的宫人们立即将准备好的午膳呈了上来。
“坐下,陪朕用膳。”
用膳?
魏姜愈发疑惑。
这狗皇帝疯了吧?后宫这么多佳丽排着队等着陪他用膳,再不济还有他心尖尖上的江萋萋,怎么也轮不到她来陪吧?
况且前世也没这一出啊。
难道周阙也同她一样,是重生回来的?
不……以周阙沉迷于江萋萋的疯癫程度,若真重生回来了,估计第一件事就是将她弄死讨佳人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