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魏姜的眼里立即染上了一层冷意。
她坚信自己的药没问题,却依旧入不了齐家的眼,看来问题是出在她这个人身上。
原来,就连齐家这样的势力也会因为她的名声而生出偏见。
“呵……”魏姜不再笑,缓缓起身,她面若寒冰,眸若星河,目光犀利,眉如远山,漆黑的眼底充满了平静。
“我明白了,既然三公子无意,在下告辞,凌疏,我们走。”
见魏姜真有要走的架势,青年倒是慌了:“王妃不问问缘由吗?”
“我只看结果,缘由重要吗?”
魏姜的眼神发冷,饶是见过大场面的青年都渗出了一层冷汗。
完了,再不找补这生意就黄了,小主子还不得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花盆使啊!
“王妃误会了,在下的意思不是看不上您的药,而是宁世居配不上您的药。”
闻言,魏姜一愣,不解地看他。
青年这才笑着说道:“三公子的意思是,王妃的丹药百年难见,若在寻常医馆出售,岂不是暴殄天物?所以想与您签下合约,五日后由天物坊进行拍卖。”
天物坊……拍卖?
这下轮到魏姜震惊了。
她知道自己的丹药极佳,若在宁世居出售,一粒可卖千金,可天物坊是什么地方,所有出自那里的拍品皆是天下至宝。
任意一件拿出来最低也是几十万的天价!
青年补充道:“不过我们三公子也说了,若要由天物坊拍卖,便不能暴露您是制药之人,您该知道,一件物品的价值不光取决于其效用,也取决于它的制作者。”
说白了,以魏姜目前的身份和名声,就算这药是天上的仙丹,也没人愿意出大价钱抢。
魏姜自然明白,悠悠说道:“制药人,鬼医。”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与鬼有何区别?
青年将一份请柬递到魏姜手中:“这是五日后拍卖行的请柬,请王妃到时务必赏脸。”
魏姜接过请柬,握紧的手微微有些发颤。
前世她虽知道齐家和天物坊的存在,却只能远远看一眼,根本没资格参加拍卖,而现在,她不光得到了请柬,还与齐家达成了合作。
魏姜向青年福了福身,离开了宁世居。
待她走远,青年顿时像泄了气一般瘫在椅子上:“可累死我了,还好生意没黄。”
啪——
话刚说完,一记重击落到他脑袋上。
青年吃痛,委屈巴巴地捂着脑袋:“三少爷!您揍我干嘛呀!”
只见一个十岁的小少年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还有脸说?让你跟她谈生意,你吓唬人家干什么?把人气跑了你赔我吗?”
齐麟瞪了他一眼。
“我错了嘛,人家就是逗逗她。”青年嬉皮笑脸地凑到自家少爷跟前:“三少爷,那小王妃的药真这么厉害,居然能进咱们天物坊?”
齐麟冷冷一笑:“你可知神医谷的季宴礼?”
“知道啊,神医谷的小少主嘛,谷主的亲外孙,百年难遇的医术奇才,听说他的医术造诣已经远超老谷主了。”
“那个女人的医术,在季宴礼之上。”
“什么!”青年这下是彻底震惊了。
他家少爷与神医谷常有往来,所以他清楚季宴礼这个人,那可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绝世神医!
那位宸王妃居然比季宴礼还厉害?怎么可能!
齐麟眯着狡黠的双眼,勾起志在必得的笑意。
“魏姜,这个人我要定了!”
等魏姜带凌疏回王府时已经是正午,还没踏进院子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叫骂声。
“天杀的魏姜!我可是王府的老人!先前是伺候老夫人的!我在王府兢兢业业二十多年,就连王爷都没重罚过我,她一个侯府的私生女居然敢让人打我板子!她算个什么东西!”
这声音尖锐刺耳,隔得老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是打量着楚景川不在,把王府当自己家了。
凌疏面色不善:“林氏那老东西,疯了吧,早晨的板子还没挨够吗?”
魏姜道:“林氏资历深,在府里都是被其它下人捧着的,区区一顿板子,岂能将她打服?”
凌疏见自家王妃满不在乎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
好歹也是一府主母,竟要被一个刁仆大声辱骂,谁家宅邸有这样的荒唐事?
凌疏宽慰道:“好在经过王妃早晨的那番警示,府里的其它下人都不敢再放肆,林氏那老东西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魏姜闻言却笑了。
“王妃笑什么?”
“笑你天真。”魏姜道:“这些下人的主子是楚景川不是我,即便我一时拿出了王妃的气势震慑住他们,可只要楚景川不待见我,时间久了他们依旧会生出心思,到时候不光是林氏,什么方氏李氏都会冒出来。”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忍了?”
忍?
开什么玩笑!
魏姜的眸底染上一层狠色,前世欺辱过她的刁仆中,林氏为首,她仗着自己伺候过老夫人,不光克扣她的膳食,甚至连首饰物件儿都会偷偷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