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辛的性格，时隔几年，张清河真不太能拿捏得准，她原来还能把人哄得高高兴兴，现在就够呛。
她总觉得摸不透他了，原来顶多隔着层玻璃，如今那层一击就碎的玻璃变成防弹的了，加固了不止一两层。
但这也是她该。
没办法，她现在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照着原来的标准糊弄糊弄——毕竟采取一些措施，总比不采取强。
常平一动不动，停顿了许久，才讽刺地勾了勾唇角：“你可真体贴。”
“害，”张清河厚着脸皮应了一声，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谁看了不称一句好女人。”
这句话本来是自嘲，用来活跃气氛，奈何常平没笑。
气氛本来就有些冷，这下更冷了。
张清河嘴角弯着的弧度逐渐收了起来，她歪头，装作什么都不懂的说：“你怎么了？”
“没什么。”几秒钟的时间，常平早已经整理好了表情，他欲言又止，瞥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刺了她一句，“我总觉得你没有心。”
张清河：“……”
她轻咳了一声，想了想，不放心地又补充了一句：“那什么，李致辛好像不太能吃辣。”
常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冬日白得透明的斜阳下，他站在门口，挺拔冷淡，像是一尊精刻的雕像。
与他相反，张清河反而站得懒洋洋的。
她没有再提这个话题，轻咳了一声，问：“直播平台定了吗？”
“定了。”
提起工作，常平勉强地回答道：“彩鱼。”
张清河点点头，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彩鱼资方中，其中兰桂传媒影视是大股东，盛西持股百分之三，还有宋毓百分之百控股的一家投资公司又占了不少股份。
反正一轮一轮套娃过去，彩鱼已经完全变成盛西的形状了——耐c又便宜，超大杯，简直是不二选择。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常平点了点手机，给张清河转发了一份聊天记录，“直播那天，唐其华说要来找你。”
“小唐？”张清河挑了挑眉，“他来干什么？”
唐其华，是宋毓他表姑的孩子，和宋毓同辈，勉强算是半个亲戚，丫长的人模狗样的，浓眉大眼，是那种市面上经典款的不学无术挥霍家产的富二代。
纨绔子弟形象非常稳固。
唐其华今年刚刚大学毕业，海龟——他爹捐钱给他捐了一个世界前一百名的高等教育文凭，回国以后，火速走关系进的彩鱼实习。
京城二代圈里，唐其华有一个外号，叫唐鸿渐。
“他自己要来的。你翻我的记录。”
张清河低下头，随手一翻。
唐其华：兄弟，在不
唐其华：我哥和我嫂子来彩鱼直播？
唐其华：帮忙告诉他们一声，我到时候也来，请他们下馆子
唐其华：咋就突然热搜了？他俩也不接电话，神神叨叨的
唐其华：他俩没事吧？
唐其华：陈嘉年这个挨千刀的（微笑）（微笑）（微笑）要是真有事，我剁了他
一行一行浏览下来，一股子东北大碴子味儿，青龙帮的感觉。
张清河：“……”
她将手机放下，揉了揉太阳穴：“头疼。”
唐其华这人，张清河很早之前就见过一面，是在兰桂的停车场。四五十万，乃至几百万的商务车，在唐其华那辆拉风敞篷超跑面前都黯然失色。
豪门阔少弯腰跨出车门，懒洋洋地低头看表，蓝色条纹西装，袖口都一丝不苟地用袖扣系好，右手小拇指上圈着一块冰种翡翠戒指，鼻梁上架着个圆框眼镜作为装饰。
确实有那么点儿味儿。
当时和她同行的一个姑娘，在愣了两秒之后，悄声给她说：“他那表，百达翡丽的，七十万起步吧。而且人长得好帅。”
张清河的关注点没在唐其华的表上，也没在车上，她第一个反应是：这人怎么长得和宋毓挺像？
就好像她小时候觉得米老鼠和海绵宝宝神似，唐其华的脸，本来三分帅，被金钱粉饰装点一下，也有点低配宋毓的意思。
也可能是世界上的帅哥都是相似的，不帅的男人各有各的不帅。
张清河把自己脑海中的想法过滤掉，跟着感慨了一句：“好有钱。”
那姑娘歪了歪头，嘘了一声，拉着张清河悄无声息地向一辆大众那边躲了一下，探出头，小声说：“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
“谁啊？”
“唐少吧……应该是他。”姑娘说，“我闺蜜是中戏的，给我看过他的照片，听说他和兰桂沾着点儿边，好像家里是搞影视的，还是什么，反正我一个学姐，就是因为他，才顺利签约的兰桂。而且条约特别宽松。”
姑娘小嘴叭叭的说了一通，这才转过头看着张清河，笑了一下：“哎呀你这种名校大学霸，不知道我们圈里底层小艺人多艰难的，有个贵人提携，八辈子香都不够烧。”
张清河那个时候才刚刚被星探挑出来，和兰桂签约，属于两眼一抹黑状态，就被科普了一番所谓唐少的辉煌战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直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