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河笑了笑：“这话可是您自己说的，我可没发表什么意见啊。”
车窗里映着灰蒙蒙的天色，仿佛加了一层铅灰，早上艳阳高照的天气，不到一会儿就变了脸。
路上除了张清河还不痛不痒的开杠，王女士显得有些沉默，只是偶尔被挑衅得烦了才瞪张清河一眼。
张清河早就被教训习惯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不痛不痒的攻击对她来说没有任何伤害。等到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后，她给常平简单地发了消息说明情况，很快就收到对方的回复。
很公事公办的一句话：已在联系孙蕾因。最近五天的工作我给你推了，专心处理家务事，有结果通知我。
加油??( ???? ?? ?? ??)??。
或许是觉得“加油”两个字太过于敷衍，常平在最后还加了个颜文字，卖了个萌。
张清河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几秒：“……”
真行。
回到别墅，张清河脚底抹油，刚准备溜回自己房间，就被王女士拽了过来，老太太和颜悦色：“清河，咱们来谈谈心？”
“我觉得咱们没什么好谈的。”
王女士：“不，我觉得有。”
张清河有点犯怵，她是真心不想和长辈谈心，因为谈到最后，被批驳得一无所有的人永远是她，爹妈永远站在正义和胜利的那一方，而且不能反驳。
老太太肯定是对的，要是情况允许，她也想当个五讲四美三好青年，听一听鸡汤，问题是……道理她懂，就是情操没这么高雅，道德也不太崇高。
一辈子也就这样。
她灵机一动，祭出底牌：“妈，你有什么问题在这说吧，我一会儿还想去找宋毓。”
宋毓还在院子里，和司机在交谈什么，没有进家门。
“我信你个鬼，”王女士冷笑一声，“早不找晚不找，怎么就这个时候找？”
“这不是情绪刚刚沉淀下来了吗。”张清河懒洋洋地挑了一块位置坐下，伸了个懒腰，“您也知道我脾气烂，不说话怕吵起来。……妈您坐。”
她看着王女士坐下，顿了顿，说：“我明白您的意思，是为我好，我感激还来不及。其实这事儿也简单，您要么支持我离婚，我回头给您拎一个男朋友，咱们皆大欢喜，阖家欢乐。您要么觉得宋毓挺好，离了便宜其他人，要求我不离婚，那我去找宋毓好好商量一下，寻找个解决方法，您看我说到点子上了没有？”
王女士语气缓和了些，埋怨道：“你那是要解决问题的态度？我看了都觉得寒心。”
张清河想了想，真诚发问：“那您觉得，我要不要给宋毓三叩九拜表示一下虔诚？”
“张清河！”
张清河休息够了，站起身：“妈你到底向着谁，他是你女婿或者还可能是前女婿，不是你儿子！你就不想想我，夹在车上我甚至觉得我是个外人，看你们母慈子孝，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回去和我爸一起跳广场舞？”
她刻意夸张了自己内心的感受，做出愤怒且伤心的表情，一番颠倒黑白之后，没等王女士反应过来，赶紧溜了。
花园里，哪怕是冬天，郁郁葱葱的嫩枝依然染着绿色，表面看是绿色植物，每天进行光合作用，实际上都是用钱堆起来的名贵品种。
张清河呼出一口气，从小路走到草坪，宋毓一个人坐在那里，穿得有些单薄，他静静地望向不远处的建筑，神色神色罕见的有些怔然。
侧脸白得发光，张清河眯了眯眼睛，很容易就发现他眼睛红红的，痕迹特别明显，像是刚哭过一场。
可爱。
想日。
……等等，哭？
宋毓一个人躲在草坪呜呜哭泣，这是什么玄幻剧情？
张清河沉默了一瞬，她脑海里缓缓升起一个疑问：怎么她交过的男朋友都爱哭？
陈嘉年就爱哭，一个不顺心就掉金豆子，窝在她怀里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李致辛还好，但关键时刻也是这样。好容易遇到宋毓这个神仙，现在也不能免俗。
她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
这要是换原来任何一个地儿，张清河心里都难受，她宁愿是自己哭也不想让宋毓哭——仙女是不能哭的，她一凡人，合该替仙女受了此劫，不把人抱在怀里安慰算什么女人。
但现在这个时机，不合适。
宋毓为什么哭她心里明白，没道理前脚把人惹哭后脚就去哄，她又不是闲着没事儿干净整这些。更何况是都要离婚了，狠点心断干净，对谁都好。
张清河站在原地顿了一下，转了个身，恋恋不舍地又看了眼宋毓的眼睛，看他神色明显不是很好，有点愣愣的，不知道在对着空气中的哪一点发呆。
藕断丝连多不好。
她心里这么劝自己，咬了咬牙，转过头，转头换了条相反方向的园子的路。
·
张清河再回别墅的时候，一楼没人，她下意识肉眼识别了一眼王女士的行踪，没发现敌袭，才放心地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看了眼手机，下午四点半，按日头算也不算早了，她收到汪凝一条消息：活得怎么样？
张清河在娱乐圈里有不少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