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子包场了。”沈河昂头挥手,一声吆喝。
身后的小弟便猛冲进来,抢占座位,几十张赌桌满满当当。
有些胆小如鼠的不敢吭声,乖乖让出位置,极少的人输钱本来就郁闷,好脾气什么的更是没点。
啪一声,拍桌子跟人叫板,“诶,你们干什么?别拽老子。”
说话的人面色发黄,身着白色衣裳,但衣服时间长腰部以下泛灰,脚上靴子缝缝补补。
原本坐在赌桌边上,这会被扔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怒瞪着对方。
沈河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一脚踹了椅子,昂首俯视。
今天本来就是他们的场子,这么多兄弟在这里,哪能受得了这气。
揪着赌徒的衣领子,横眉怒眼,一把匕首架在人脖子上。
嚷嚷着:“你小子找死是不是?”
看见锋利的匕首,一旁的人惊慌失措,但他本就一无所有,钱都输光了,就剩这条命。
男人推搡着沈河的手下,也大声嚷嚷:“来啊,有本事现在就杀了大爷。”
许落命打手将两人分开,“来搏一把的海昌坊欢迎,来闹事的,那就请回。”
赌徒还想继续闹,被两个壮汉架着抬了出去。
荷官顺势招呼:“来来来,重新开局。”
赌徒应声大喊,楼中热火朝天。
“老许,许久未见了。”沈河热络地打招呼,手臂很自然地搭在许落那消瘦的肩上。
许落推开他的手,轻轻拍了拍肩膀。
沈河见状没生气,“闹什么闹,这不就生疏了么,都是兄弟。”
许落:“不敢当。”
沈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但许落全程眼神阴沉。
他明白沈河的来意,也知晓沈河是故意套近乎,齐寒的来历多半被他查了底朝天,这会带了人大张旗鼓的来却没有马上动手。
许落的目光微微向上瞥,二楼边上,萧镜泽和齐寒并排站立,目光正对准他们。
能让沈河这么小心翼翼的人不多,看来齐寒护送的那个人,身份极为隐秘。
一楼喧闹声不断,桌上的骰子转个不停,围观的人猜大小。
没有几个人关注到许落的身边多了个高大的人,许落的身份地位说高不高,说低那也不低。
对外他是账房伙计,但海昌坊里就他这一个,其他要么是荷官、打手、跑堂等干杂活的,要么是掌柜东家。
掌柜行踪不定,几年不来一次,活都是许落干的,因为掌柜若有若无,实权就落在了许落身上。
东家更神秘,许落进入赌坊十几年,没见过一次。
因着是赌坊,来往的人形形色色,许落免不得要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长久大家也都习惯了。
沈河正是抓住这点,逮着许落聊点事,瞎聊半天,他知道许落是个聪明人,知道他要干什么。
但见许落无动于衷,他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我要的人在哪?许落,你别逼我拆楼,我可是很喜欢这里的。”
许落目光对上他,笑道:“急什么,事关海昌坊的生死存亡,我不得仔细斟酌,想好了再回答。”
沈河:“我的时间不多,赶紧给个痛快话。”
对于沈河和许落认识这件事,齐寒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中许落的风评不错。
落雨山庄虽然常年不外出,许多弟子也安分在庄内修行,但总要维持生计,所以会和外面的商贾合作。
他们出人出力办事,那些老板出钱,两边得利。
齐寒是落雨山庄的长老,对于许落这个名字听过很多遍,记忆比较深刻的是庄内弟子在火燎城办事惹了某位权贵因此受重伤,是他将人救了下来。
作为山庄中的长老,他对许落很是感激。
同时,也想借这个机会认识一下,可是许落怎么跟土匪勾结上了?
齐寒心中迷雾,他没有立即下定论,转头问道:“萧公子怎么看?”
“在下乡野草莽一个,没和这些人打过交道,”萧镜哲靠着门口,微微转过头看向身侧的人,一手负在身后,手指上下浮动。
都在玩心计,沈河借势要许落交人,这样不费一兵一卒。
许落在沈河和落羽山庄之前难以抉择,齐寒隔岸观火。
齐寒的神色复杂,拿了海昌坊的令牌,一走了之还是解决沈河之后再走。
这个沈河既然能追到这里,那就意味着他们离开火燎城后,这条尾巴甩不掉了。
萧镜哲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多了个敌人,这个人真是奇怪。
齐寒突然说道:“其实真打起来,沈河要吃大亏的。”
萧镜哲笑道:“听这话,齐长老留有后手啊。”
齐寒笑笑没说话。
一楼,沈河突然站出来,提高音量:“弟兄们,今儿堵运气,输钱算我账上。”
“噢~”小弟们兴奋不已,将腰间的荷包统统拿出来。
“你想做什么?”许落皱了皱眉头,眼神一眯,沈河会白白送钱上门。
沈河变回正常的声音,说着:“放心,只要你把人交出来,我不会动你的赌坊,还能让你今日大赚一笔。”
“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