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内衣扣
花汀春夏多雨，今年尤其反常，接连几场大雨来得让人没有头绪，毫无规律。大刀阔斧的急雨,纷至沓来扑向地面，强行征占所有可抵达空间。
雨声喧沸，戚柠就这么措手不及地，被暴雨拦堵在台阶上。
廊前水汽四溅，耳边封砚那句“别是趁着下大雨，故意赖在我家不走吧”余音盘旋，久久不散。
令她脸臊瞠目,也无语凝噎。
怪只怪这暴雨来得也大太……是时候。
搞得戚柠现在开口请求封砚允许她在这待一会儿，都有点难以启齿。
问吧，简直就是印证他那句话，实锤她的别有用心，故意磨磨蹭蹭找借口留在他家。
可不问……戚柠抬眼，这雨，看着不像是一时半刻能停的样子。
暴雨毫不共情她的进退两难，继续横行霸道地展露威风，借着风势，杀气腾腾袭上台阶。
没多会儿，脚下台阶水色渐深。
贪玩但怕死的戚兔兔连蹦三级台阶，一跃窜到门口。戚柠被手上的牵引绳扯动，回过神，余光扫了封砚一眼，又观望了下雨势，惜命地默不作声挪了挪脚步，紧随戚兔兔来到水花迸射不到的廊道上。
她很有自觉地没往门口去，避嫌往侧边站了站，仿佛这样，自己就只是暂时逗留在这里避雨。
封砚单手插兜站在最底下的那层台阶，背对滂沱雨幕，随意撩起眼皮，意味不明地觑了她一眼。戚柠立刻脚底生针般站立难安。
他倒也没再继续说点什么，蹂躏她岌岌可危的羞耻心。大约十来秒后，男人迈开长腿，不疾不徐踩着台阶，踏上了廊道。
戚兔兔汪汪两声，催他开门。
封砚指纹开锁，单手扶着门把手，让开入口，目光淡淡虚拢过来，含义明显，这是准许她进门躲雨的意思。同一时间，戚柠纠结着下定决心：“你家里有伞吗？不然，我”
话到一半，头顶落下道好心的提醒：“你带门禁卡了么？”
门禁卡？
戚柠眼底闪过茫然，愣了愣，轰然意识到，刚才从她家出来，她维持好习惯随手带上了门。
但是没拿包。
也就是说，她现在，身上除了手机旁的什么都没拿。好了，这么一来，更显得她用心良苦、蓄谋已久了。戚柠自暴自弃地想。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白的这双，还是粉的这双？”她从混乱的思绪挣脱出来，懵懵低头，封砚屈膝半蹲，从鞋柜里取出了两双女士拖鞋。
两双拖鞋造型各异，都很可爱很好看，戚柠一时被吸引去注意力，艰难取舍，“粉色的。”
白色的虽然也很不错，但谁让粉色是她最爱的颜色。封砚似早料到她的选择，话音落地，那双粉色拖鞋同步整齐地摆在了她面前。
他动作自如不刻意，恍惚间，给戚柠一种穿越时空熟悉感。
好似时间逆转，刹那倒流回高三毕业那年。两人和往日一样，外出约会结束，一起回他家，他帮她拎书包拿拖鞋，然后……蹲下来亲手给她换上拖鞋。“一一怎么，还等着我伺候你换？”
润澈怠懒的嗓音从下方传来，封砚轻掀眼皮，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纡尊降贵半蹲在她脚边。
那架势，还真有戚柠敢提要求，他就敢动手伺候她换鞋的混不吝劲儿。
“不用。”戚柠不争气地红了下脸，忙主动弯腰换鞋。封砚似有些遗憾似的，从善如流站起身：“那行。”等戚柠脚踩进拖鞋，在他眼神催促下，被戚兔兔拽进了门，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门内玄关。门锁咬合声在身后响起，封砚也跟着走了进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个人气场太过强势独特，进门后，戚柠有了更明显的，溺入他私人领地的感觉。脚步莫名踌躇，甚至没来由地，不敢细细打量。而她另外一半关注点，则被牵引到了脚下。脚上这双拖鞋，不仅大小正合适，脚感也尤其舒适，舒适到几乎唤醒她遥远的记忆。
戚柠的脚一直不是很好买鞋子。
她脚码是正常的37号，但因骨架纤细，脚身偏瘦，市面上的鞋子，她穿起来要么掉跟、要么挤脚，很少有刚好合适的。
还有一点，她脚背皮肤薄，穿不得太“新”的鞋，不然容易磨破皮。
戚柠都总结出经验来了，越奢牌、越精致漂亮的鞋子，越容易磨得厉害，有时朴素简约的国产鞋，反而穿起来好一点。
但还是很难买到方方面面都满意的。
记得以前花汀本地有一个叫“高兴”的小众女鞋品牌，是她穿过脚感最舒适的。
只是略有些遗憾，这个牌子产量销量一般，市面上很少见到，这几年更是彻底销声匿迹，戚柠一度怀疑她家已经破产倒闭。
可现在脚下这双拖鞋，无论脚感还有外观，分明就是“高兴”出品。
市面上已经不生产的牌子，封砚究竟是从哪儿买到的？“绳子给我。"封砚伸手，从她手里接过牵引绳。他将手机和门禁卡一股脑全丢柜子上，按亮室内灯，抬腿边走边朝后扔下一句，“跟上。”
他语气带着天然的指令感，戚柠下意识顺从跟上。房间灯光明亮，全用的高瓦数白炽灯，应该是新换的，色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