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阴风不知从何吹起,半空中的绳索不断晃动,竟逐步产生一种有节奏的频率。
紧接着,漫天的绳子同时增长,在半空中来回穿梭,互相缠绕打结,没多久就组合出一条绳龙。
宋帝王知道有两殿阎王都败在这个少年之手,故而决定速战速决。
他高举手中筒板,操纵着绳龙一路横冲直撞,周围的鬼火不停逃窜。
它携带着无边的威压,令人有股说不上来的战栗感,就仿佛一大块玄铁从高处落下,而自己却动弹不得分毫,心中自然有恐惧滋生。
这绳龙,代表着礼道,代表着臣服,代表着血脉,它汇聚着全天下的各种关系,是长幼尊卑的具象化展现。
你眼中无君无皇,我不信你无父无母,不信你无师无长。
各种捆绑式的规矩,凝聚成绳龙极具压迫感的外壳。
但恰好,凌凡啥都不尊,他目无法纪,目无尊长,或许还带点目中无人。
绳龙在他看来,比起火龙和油龙那种赤裸裸的威胁,要温顺太多了。
他举起手中如意金箍棒,对着那一大团绳结挥出。
“怎么会?!”宋帝王不可置信地大喊道,“那可是你爹娘,那可是你师父,那可是皇上啊!你如何能下得去手啊!”
凌凡偏偏就是下得了手,他高声回应道:“很简单,我敬重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那些规矩!”
“有什么不一样的?规矩……”宋帝王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着被一棒击溃的绳龙,手中的筒板掉落在地。
他根本就无法接受,明明必须尊师重道,可为何,那少年就是不肯去尊?!
绳龙仰天长啸,在发出一阵怪异的声波后,向后仰倒下去,整个身躯直接炸开,散成无数断裂的焦炭状的绳子,如同雨点般砸落在地,化作一堆黑灰。
宋帝王捂着脸,眼中布满血丝,目光看向漂浮在周围的黑灰,他忽然间怒吼一声,张牙舞爪地朝凌凡冲去。
“以下犯上,罪不可赦!!”他状若疯魔,摇摇晃晃地狂奔而来,全然没有减速的迹象。
凌凡也顾不上寻思对面有什么底牌,仓促间举棒就打,没想到宋帝王不闪不避,甚至没有减速,就这样和金箍棒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整张脸都凹陷下去,浑身骨头仿佛直接粉碎掉了一大半,整个人瘫倒在焦土上。
“你……敢打我?”他到现在还倔强地提醒着凌凡,“我可是阎王啊,宋帝……王……”
凌凡看着身前升起的点点紫光,心中感叹不已。
居然有如此固执的想法,怪不得那个陆判还留在百骑司,如此服从命令,而且算个人物,这种人,自然不会被轻易抛弃。
周围景象破碎,他回到密林间的那片空地上。
陆判率先开口:“我似乎明白了,很好,下次再见面时,我们就该好好算账了。”
凌凡点头道:“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陆判的阴笑声传遍整片空地,“对了,那个颜相时,可不好对付,比我还贪心呢,这可是我给你们准备的考验,通过了,下次再来找我,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他纵身跃到树杈之间,很快不见踪影。
颜府
大门外,一道身影偷偷摸摸在藏在柱子后头,悄悄探出头,观望着四周围,确信没有人后,才缓缓走到门前。
此人是敖烈没错,但他的白袍外,还套着一层绫罗舞衣,真个身体轻盈,仪容娇媚。
周围景象破碎,他来到披香殿的门口,心中犹豫万分。
“朱八戒的办法真的管用吗?”他陷入到深深的怀疑当中,“没别的法子了,唐僧,沙僧,你们要感谢我!”
他抱着某种决心,一把推开朱红大门,学着侍女的姿态,款款地步入院中。
“你是何人?”
敖烈还没走多远,就听见殿内传出黄袍怪的质问声。
“小女子本是白骨夫人座下的小妖,谁知前不久来了一群人,重伤了夫人,我无处可去,只得来投奔大王。”敖烈声泪俱下,不枉他被赶出家门前,天天花重金去看戏。
黄袍怪一听,语气不由得缓和几分:“进来吧。”
殿门轻轻打开,敖烈不慌不忙地踏上金砖地板,倒不是他心里不着急,主要是他掌握不好侍女的仪态,一直担心露馅,只能放缓速度,稳中求胜。
黄袍怪端坐在宝座上,毕竟义妹的手下来了,自己怎么都得威风些。
他开始走起流程问道:“你名唤做什么?”
敖烈眼睛咕噜噜地一转,忍着笑意答道:“小女子,叫做白骨岳父,是白骨夫人亲自取的诨名。”
“嗯?”黄袍怪感觉到不对劲儿,却挑不出毛病,“行吧,你从哪里来啊?”
“我来自白骨夫人帐下。”
“我问你从哪来?”
“白骨夫人帐下。”
“从哪来?!”
“夫人帐下。”
黄袍怪不吱声了,这个白骨岳父有点蠢,真是不像演的。
敖烈先发制人,毛遂自荐道:“小女子不才,会一段剑舞,大王可要欣赏一番?”
谁问你了?
黄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