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瑶嗓音很低:“等再过几天,你将伤养好之后重新回到燕国,沈霁临登基只是迟早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推波助澜,让他跟齐国相斗。”
卫渊哑声道:“是。”
外面似乎是起风了,有树叶被风吹拂而过的细微声音,仿佛羽毛一样划在心间。
实际上在这寝宫之中,由于此次是秘密会见,所以四周都严防死守加强巡逻,不可能会有人接近得了这里。
更别说在这房间之内,所有的奴仆都已经被遣散出去,实际上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可卫渊总觉得有种如蛆附骨般的目光若隐若现落在自己身上。
阴郁而又冰冷。
他眉头紧皱道:“陛下,周围似乎有人。”
郑晚瑶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她只是重新剪了一段纱布。
“是沈霁临的人。”
她表现得相当平静而笃定。
“这段时间对方一直在远处盯着,我也就陪着玩一玩,你的身份他也早就知道。”
虽然在不远处能够透过窗户,依稀望见寝宫里的动静,但是却听不分明他们的话。
所以郑晚瑶也就时常利用这点做些文章。
而等风声停下来以后,不远处也就重新陷入寂静,好像刚才只是吹过一阵风而已。
郑晚瑶并不知道所谓的密探已经死在了裴景承手中,她也无从得知在远处的树干之上,是裴景承日日夜夜守在那里。
而卫渊闻言则是主动请命。
“属下可以去杀了他。”
他声音低沉具有磁性。
虽然听起来很稀松平常,然而话里面隐藏着的杀意顷刻间便能要人性命。
卫渊也有这个本事。
但实际上他很少会在郑晚瑶面前,表现出戾气横生的模样,所以即便是说杀人这件事,也只是格外平静。
他是鹰犬,而非胡乱咬人的狗。
郑晚瑶难得笑了起来。
她一点点将纱布缠绕在青年人后背,随着伤口逐渐被覆盖,有些地方会逐渐渗血,但是已经没了起初那样可怖。
“如果对方是聂离那样的高手呢?”
“如果主上需要,属下会带他的人头来见。”
他的话简洁明了。
言外之意就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
卫渊那双漆黑眼眸低垂下来的时候,很是清冷漂亮,尤其是此刻被郑晚瑶包扎伤口的时候,如一汪潭水般潋滟而澄澈。
他真的很难以克制。
尤其是经历了从前亲密之事后,卫渊但凡被郑晚瑶触碰到,整个人都过分紧绷。
即便对方一如既往冷淡过了头,可他就是会下意识想要再深一些。
再往下摁重一点。
如果此刻能够被永久保存就好了。
郑晚瑶这点力道之下,实际上压根比不上他从前受过的任何伤。
可也正是上药时候的微痛之意,才更加让人难以自持,甚至于沉溺其中。
很多时候他都想过自己这样是否太卑贱。
明明表面上和正常人一样,然而那些荒谬过头的欲念就像跟刺一样扎在心中。
喧嚣。
上瘾。
却又禁忌。
卫渊跪坐着,掌心攥得越来越紧。
不能溢出声。
也不能有任何反应。
仿佛郑晚瑶并不是在包扎伤口,而是在反复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只是郑晚瑶却并没有察觉到他这些心思,她只是若有所思说:“没必要去动那些奸细,实际上很快沈霁临就会跟我再见面。”
“……是。”
“卫渊。”
“属下在。”
“你这段时间辛苦了。”郑晚瑶思忖了一番道:“这几天你就先去公主府,那里有人接应,等养好了伤之后再回燕国。”
她说这话的时候,刚用纱布将对方后背上的伤口覆盖住,随后就是要从胸前缠绕。
“抬手。”
“……是。”
卫渊双手微微撑开,此刻微微仰着头的时候,只觉得每寸肌肤都好像被蚂蚁爬过。
痒。
甚至于有些微烫。
如今酷热未过,或许是有些暑气。
所以才会令人头晕目眩。
“至于你身上这些疤痕,索性都是些新伤,过几天我会让巫必行调配些祛疤药。”
郑晚瑶知道他实际上很在意这些。
打从当年从雪地里将他捡回来的时候,卫渊面对一身的伤就像是困兽般双眼猩红。
她包扎伤口很干脆利落,只不过缠绕纱布的时候,两人不可避免距离会有些接近。
“别动。”
郑晚瑶再次这样说。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包扎手法有问题,以至于从上药开始,卫渊肌肤就总是会有轻微的颤栗,尤其是现在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眼底都有些薄红之色。
看起来好像是受了什么欺辱。
卫渊那张脸原本就是极为清冷的类型,所以低垂着眼睫时,看起来也确实很好欺负。
“要是痛的话就直说,我会尽量轻些。”
郑晚瑶依然没什么神情,但是她动作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