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苏柒禾带着刚从普济堂里出来,小刀就给她撑好伞。
下着小雨而已,苏柒禾拨开了她的伞。
“小刀,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
小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是看到苏柒禾脸上扥哀戚,小刀只得把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这都一年了,王妃还是这样。
哎……
苏柒禾漫无目的的只知道往前走。
耳朵边时不时就传来什么大禹吃败仗,求和国书和公主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了。
大禹还带来了很多珍贵的东西。
大禹……
大禹,呵呵!
若不是她和陈院正、陈大夫破解了他们大禹皇室的毒,制作了那些解毒丸和反制的毒药用在了战场,只怕大禹和他们大梁的这场战役还不会这么快结束。
若不是他舍命,故意进入大禹二皇子布的局,就不会给范晨他们釜底抽薪的机会,也就破解不了大禹鬼士在他们大梁境内的安插布局图,破了大禹的阴谋。
呵呵!
可是这一切,也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没人会记住这么一个为国为民牺牲的摄政王。
阿瑾哥哥身上的那些权利全都被康王和新晋的雍王楚天放给瓜分干净了。
苏柒禾只觉的心口憋闷的厉害。
她又来到了十里亭的茶馆,要了这里最烈的酒,猛的灌下几口后,心头那股滚刀肉般的钝痛好像也在这一刻缓解了不少。
她望着十里亭外那些来来走走的人,看着他们的不舍在脸上演绎,又听着他们重逢的笑声,似乎觉的自己是这方世界之外的人,根本无法去感知这一切。
好似自从他离开后,她所有的感知越发钝了。
这个时候一辆马车着急的停在了她的面前。
温栀柔抱着楚念瑾急忙下车。
“小柒,快看看念瑾这是怎么了?身上起了好多红色的疹子,是不是?”
温栀柔的未尽之语,苏柒禾听懂了,是不是天花?
不可能!
念瑾和小言从小就被她种疫苗,这俩孩子的天花的概率非常低。
苏柒禾把小念瑾给抱在怀里。
仔细检查过后,眉头微微一蹙。
“应是什么东西过敏。王嬷嬷,念瑾今日吃了什么?”
王嬷嬷一五一十的把楚念瑾今日的吃食说了一遍。
温栀柔立马反应过来,“是槐花!阿瑾以前就槐花过敏,没想到念瑾他也……”是她太着急了,小柒这一年一直憋着,谁也不敢在提阿瑾的事情。意识到自己说了阿瑾的名字后,她有些担忧的看向苏柒禾。
苏柒禾的身体微微一僵,原来你槐花过敏啊,为什么我不知道呢?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呢?
而她怀里的楚念瑾这个时候竟然抬起自己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擦过了苏柒禾脸颊上的泪痕,一如之前安慰她的方法一般。
楚念瑾似乎知道这个时候的母妃心情不太好,也只是委屈巴巴的含着两包眼泪,不敢发出声来。
苏柒禾缓了一会儿,强制压下心里涌上来的巨大悲伤。抓着楚念瑾的小手手亲了一口。
“母妃没事。”
苏柒禾写了个方子,让王嬷嬷去普宁堂抓药。
温栀柔一脸欲言又止,看着她又恢复成无事人的模样,她反而越发担忧。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柒总喜欢来这十里亭坐着,有时候还会喝一点酒。
前几个月会喝醉,后来渐渐的也不怎么喝了,今日又是怎么了又跑到这里来喝酒呢?
回摄政王府后,苏柒禾给楚念瑾喝完药,把小娃娃给哄睡了。
看着他那天真无邪的睡颜,苏柒禾的眼泪也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今日,她碰到一个病患,他的神情和举止非常像阿瑾。
可是他看向她时,眼里都是陌生。
即便她在他脸上找到了一些熟悉感,可是他不是他!
陈大夫说他是下河村的一个猎户,似乎是打猎不小心摔下山了,身上都是擦伤跌伤。
根本不需要她出手。
可是他的出现却让苏柒禾强压了很久的思念又如潮水席卷心头。
苏柒禾抱着楚念瑾也躺了下来。
她困了,也累了!
阿瑾,你再不回来,我是真不想在等你了。
第二日,苏柒禾又恢复了往常模样。
在普宁堂看病治人。
这时,一个老婆子急匆匆的赶过来。
“陈大夫,陈大夫……”
药堂学徒徐山急忙上前,“郑大娘,陈大夫出诊去了,不在药堂。”
“那可怎么办啊,我家老头子老毛病犯了,他快撑不下去了……”
苏柒禾认识她,下河村的郑大娘,他家老板常年有肺咳,急喘之症,这一年来也调理的差不多了。
她抓着郑大娘说:“可是又急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