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理所应当地道:“十三叔卧房啊。”
说完,意识到不妥,忙找补道:“许是下面的人正好买下了你的东西,十三叔他肯定不知情的。”
闺阁女子的东西出现在男子的卧房,这怎么想都不对劲儿啊。
可不能让锦儿误会十三叔。
两个都是她喜欢的人,她不想让他们起冲突。
沈玉锦心下一沉,脸色登时不好看了。
端王的……卧房?
她给李睿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端王的卧房?
对了,端王叫什么来着?
沈玉锦才发现她并不知端王的名讳,于是问了出来。
六公主见她脸色越发不好,还是小心回了。
“叫李玄睿。”
沈玉锦顿时眼前一黑,头晕得厉害。
李玄睿……李睿……
姓李。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苦笑一下,她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枉她一直还担心端王出事后李睿会不得善终,感情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他说要娶她,也是早有预谋吗?
他难道也想拉拢父亲,想踩着侯府众人的尸骨,登上那个至尊之位吗?
沈玉锦浑身发冷,只觉得自己从一个火坑跳向了另一个火坑。
他说会娶她,想来肯定不会罢休了。
那,那晚他的冲动到底是意外,还是他的蓄谋?
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所有的信任便统统崩塌了。
沈玉锦想起自己还提醒过他小心姓孙的,整个人更加惶恐起来。
不仅是那句提醒有问题,她的不少行为都没有刻意避讳过他,依照他的聪明,他会没有怀疑吗?
可他怀疑了,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这是为什么?
沈玉锦脑袋隐隐作痛,不敢深想其中的缘由。
这件事根本不用多想,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在发现有人极可能能预知未来时,会做什么?
答案只有一个——他想知道更多关于未来的事情。
“锦儿,你怎么了?”
六公主还在劝诫她提防身边人,见沈玉锦脸色煞白,冷汗都滚了下来,不由心慌。
“快去请太医来!”
六公主将腰牌扔给了身边的宫女,宫女赶紧去了。
沈玉锦摆摆手,“不用,许是最近没休息好,等下就好了。”
“那你快别坐着了,去床上躺着吧。”
小云和小兰担忧地上前,扶着她去了里间。
“你也别急,兴许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严重,也不过才丢了几个绣品,要是你担心对你的清誉有碍,那我替你把东西销毁掉。”
沈玉锦知道要销毁东西绝非易事,很是感动六公主的承诺。
但重要的并不是那些东西啊。
“不必了。”沈玉锦道,“感谢公主告诉我这些,我以后会留心的,那些东西就让它留在那里好了,六公主不是说端王没有坏心的吗,我相信您。”
太医给沈玉锦把过脉,说是她忧思过甚导致的精神匮乏,需要好生静养,然后开了些安神补气的药。
六公主坐在她床边唠叨了会儿,见她面露疲惫,便起身告辞了。
李莺儿得知沈玉锦病了,好心情地探望了一番。
沈玉锦本就心烦,看到她,心情更阴郁了。
尤其是见到她满面春风的模样,她就憋闷得慌。
于是很有兴致地和她分享了一下京城发生的趣事。
“听说四皇子触怒了圣颜,被禁足了,能不能放出来都是两说呢,真是事事无常,之前才见过他春风得意的样子,这才几日啊,他就从云端掉落了下来……”
此言一出,李莺儿含笑的眸子立马变得呆滞了起来。
四皇子……被禁足了。
还有可能是终生禁足?
怎么会呢。
前两日他还说,那个位置他可以手到擒来的。
他还说他要迎她进门的……
“呵呵,不会吧,那些流言蜚语怎么能当真呢,兴许是有人以讹传讹,夸大其词呢。”
沈玉锦看到她眼底一片死灰,糟糕的心情立马好了许多。
果然,这世上最治愈人心的,就是看到仇人过得不好。
“妹妹这就错了,那可是四皇子,他的流言谁敢乱传,而且这事我可是听六公主说的,她的话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六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如果事情是从她的口中说出,就算不确定,也带上了确定了。
李莺儿心乱如麻,她依然无法再待在沈玉锦这里了。
“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姐姐你先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匆匆撂下一句话,她扭头就走。
她不相信四皇子就那么完了,她不相信自己会那么倒霉,刚刚才找到未来的希望,立马就要被打回原形。
沈玉锦肯定是骗她的,她要亲自去求证。
李莺儿出了侯府,先去茶楼小坐了片刻,没听到有人议论此事,存了些侥幸心理。
出了那么大的事,不可能没有人议论的,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