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太医才睡下,又被从被窝里提了出来。
端王得了解药,才终于摆脱了煎熬。
他特意去问了冯太医他的病症。
得到的结果一如既往——动情则痊愈。
动情……
所以,他是真的喜欢上了沈玉锦?
这个答案让他觉得新鲜又高兴。
可是下一秒,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他那般冒犯了沈玉锦,她只怕想提刀杀了他。
怎么办才好?
连夜穿好衣裳,他赶往了七皇子府。
之后他没有再去过侯府,而是留下了一封书信直接去了边关。
四皇子最终被禁足在了府邸,慧贵妃则是被直接赐死了。
那件事不好宣扬,只以突然暴毙草草了事。
慧贵妃的封号因此得以保留,但尸首却未入皇陵,而是随便寻了个山头埋了。
此事表面看着似乎是过去了,但背后的暗潮汹涌却并未停歇。
尤其是慧贵妃的娘家,遭到了各种排挤和弹劾,很快就败落了下来。
端王离开的次日,六公主来了。
她本该早点来的,但因为端王要离开,她满腹伤怀,这几日一直在往端王府跑。
待人离开,她一下子感觉京城似乎都冷清了许多,愈发想见沈玉锦了。
沈玉锦见她不开心,去厨房做了一桌子好菜,六公主的脸上才终于有了笑容。
“哇,锦儿,你要不随我进宫吧,我让父皇封你做个郡主什么的,让你日日陪着我。”
沈玉锦装了些吃食让小兰给李氏送去,自己坐在了六公主对面。
“做郡主就不必了,我倒真有一事想让公主帮忙。”
“你说,我能办到一定帮你。”
六公主吞下个蒸饺,含糊道。
“公主能否帮忙让三哥离开皇宫?”
“咳咳咳咳。”
六公主呛了下,沈玉锦紧张地想去给她拍背,却发现自己根本凑不到跟前。
宫女们似乎对应对这种情况很是熟练,递水的递水,拍背的拍背,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慌乱。
六公主缓过来后,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让他离开?锦儿,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待到那个位置吗?”
沈玉锦当然知道那个差事有多吃香,前途有多光明,但三哥性子跳脱,又没有什么城府,太容易被人算计了。
那个位置于他而言,弊大于利。
“锦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有问过你三哥的意思吗?”
沈玉锦抿唇。
她恍然发现自己似乎太独断了,只顾自己的考量,完全没有顾及到三哥的心情。
六公主看她表情便知答案了。
她道:“锦儿,你三哥是男子,总不能永远活在侯府的这方小天地,侯府能护他一时,难道还能护他一世吗?
你该做的不是替他规避风险,而是给他自由,让他成长。
难道离了皇宫,其他地方就不危险了吗?”
是啊,离开皇宫难道就不危险了吗?
前世三哥随便出去都能遭人算计,这完全与所处的环境无关啊。
她真是糊涂了,居然只想着规避风险,忽略了培养他应对危险的能力。
人总要面临坎坷的,一味让他逃避,反而是害了他。
“锦儿,你相信我,我会让人关照他的,绝对不会让上次的事再发生,你就别让他去别的地方了。
十三叔走了,都没人陪我玩了,好不容易你三哥能进宫,我偶尔还能去和他说说话解解闷,要是他走了,那皇宫是真的一点意思都没了。”
六公主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食物,头一次觉得美食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那便麻烦公主了。”
六公主愣了愣神,惊喜地笑道:“你不让他离开了?”
沈玉锦:“还多亏了公主的提醒,才让我注意到了思维上的狭隘,公主说得对,换个环境也未必安全。
也许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安全之所,想要安安稳稳活下去,逃避是没用的,既然没用,也就没有让他离开的必要了。
我三哥的性子公主也清楚,他实在让人头疼,日后还得有劳公主多多费心。”
六公主笑嘻嘻拍着胸脯保证道:“交给我,保证让他毫发无损。”
心情转好,六公主看着食物又流出了口水。
吃完饭,六公主随沈玉锦去了屋里说话,她看见沈玉锦床头挂的香囊,突然想起一事来,提醒道:“锦儿,你可得查查你身边的人。”
“公主何出此言?”沈玉锦问道。
她院中的人已经换过一批了,平时又有张嬷嬷盯着,应当不会出现纰漏才是。
怎么公主突然提起这个?
难道是她发现了什么吗?
“你做的绣品可能被人拿出去偷着卖了。”
沈玉锦不太相信。
她这屋子能进来的人就那么几个,且都是她信任之人,怎么会偷绣品卖呢。
而且她也没觉得有少东西啊。
沈玉锦盯着六公主,等待她的下文。
六公主呷了口茶,老神在在地道:“我在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