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临安的举动倒是给沈玉锦提了个醒。
吩咐小兰将信烧掉,她转身去了书房。
会写诗词是么,我倒要看看你的墨水有多少。
前世周临安写的诗不少,虽然大多不全,却也受到了很多读书人的追捧。
直言他是当世第一才子。
她当时也被他的诗词惊艳,对他的才子之名很是认可,一颗芳心更是不可遏制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同于他在她危难时娶她的感激和心动,是打心底的欣赏和爱慕。
她觉得他那样的人,定然是能与自己心意相通的。
事实证明,心意相不相通,与诗词并无太大关系。
前世他的诗广为流传,作为一心爱慕他的妻子,更是将他所有的诗抄录下来,当成了每日必读的东西。
那些美好的句子的确是精妙,现在想来都让她觉得动容。
可仔细想想,这些诗词的风格迥异,涉猎广泛,根本不像是同一人所写。
更奇怪的是,他作诗大多只写一言半句,鲜少有补齐的。
更像是抄录了别人的东西,没有记全似的。
沈玉锦抛开杂念,回想着记忆中的那些东西。
这一坐就是一整日。
小兰送了几次吃食茶水,也没见她动。
天晚了,她点了灯,劝道:“小姐,吃点东西再写吧。”
沈玉锦头也没抬。
“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就吃。”
小兰动了动嘴,叹口气,默默出去了。
饭菜端上来有一会儿了,都不怎么热了,她让丫鬟把东西撤下去温在了锅里。
又一个时辰过去。
沈玉锦书写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总算完了。
放下笔,才感觉脖子和腰又酸又痛。
微微舒展了一下身子,她撑着桌子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
小兰看她结束了,立马让人上菜。
过去扶着沈玉锦胳膊,道:“小姐,您躺下奴婢给您揉一揉吧。”
沈玉锦摇摇头。
不用,吃过饭我走走就行。
坐到桌边,端王神出鬼没般进来了。
也不知他最近在忙什么,总也见不到人。
“好巧,正好我也没吃。”
小兰没有小云那般排斥端王,她看得出小姐并不拿他当外人,于是看向了沈玉锦。
沈玉锦冲她点点头。
小兰去厨房取了碗筷过来。
“八月十五是我的生辰,记得给我备礼物。”
沈玉锦吃饭的动作一顿,想了想,点头。
“想要什么?”
端王无语。
这还要问吗?
礼物要悄悄准备,才有新鲜感啊。
“你看着办吧,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沈玉锦自动忽略他的油腔滑调。
“嗯,到时在库房里给你找块端砚吧。”
端王瞬间感觉饭都不香了,放下了筷子。
“沈玉锦,你还能再敷衍点吗?我可是你的夫君……”
“打住!”
沈玉锦抬手,顺便扫了眼外面。
丫鬟们都离得很远。
小兰知道端王是个嘴上没有把门的,每次他来,都会把丫鬟打发走,远远地瞧着。
“你就自欺欺人吧。”端王嘀咕了一句。
他正色道:“衣裳做好了吗?”
沈玉锦咀嚼的动作放缓了。
她盯着碗里的饭,将嘴里的东西咽下,这才道:“还没。”
其实昨天就已经做好了,只是她不知道要怎么给他。
受他威胁,她做了,但做了之后,她又无法送出。
衣裳不似荷包手帕,并不那么重要,只要没有特殊的寓意,送了也就送了。
但衣服却是只有亲近之人才会做。
她和他……亲近吗?
又该以什么立场送?
沈玉锦迷茫了,所以将东西做好后,她让小云压在了箱子底。
能拖一天是一天。
端王看她一眼,重新拿起了筷子。
“那便当成生辰礼送我吧。”他很随意地道,“八月十五过后,我就要走了。”
沈玉锦总算抬头,微微张了张嘴。
“好。”
次日
京城出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众人不知他所来何处,也不知他师承何门,只知他姓云,名深,是个才高八斗的游子。
他居无定所,暂且在客栈安身。
就在今日,他去了状元楼。
在那里,他以绝对的才情,力压一众京城才俊,成为显赫一时的人物。
他的那些诗词,随便放出去一首,都是能留名千古的绝笔,让不少读书人折服。
在云深面前,他们放下了所有的傲气,成了他最虔诚的信徒。
没有与云深接触过的人,本来对此人还怀有质疑,可当其他人拿出他的诗词后,所有人统统闭嘴了。
此子非他们所能及也。
才子们为了更多地与他接触,举办了一场诗会。
规模之大,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