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贺司舟忘了自己是残废,站不起来。
栗嫣狠狠挣脱,贺司舟半截瘫的身体便连人带车滚了出去,“贱人!你扶我起来!”
栗嫣退出两步,一张白皙的小脸,五指明显。
她就这么垂眸看着地上的贺司舟,不想多解释,拿起一旁的包包,“我要上班了!”
她不会帮他的。
这五年,每次贺司舟发疯,她都是这样躲过的。
她庆幸如今的贺司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庆幸他是个残废。
关门的刹那,身后传来重物砸门的声音,还有贺司舟的怒吼!
“回来!你给我回来!!”
可才出房门,管家福伯便来叫人,“嫣儿小姐,大公子回来了,邀请您和二公子去主楼吃早餐。大家都在等你们。”
临了,福伯又提醒她,“夫人也从香城连夜赶回来了。”
栗嫣捏着手包的纤指一紧,“我知道了。”
她缓了一下心绪:“我先过去,别让大家久等了。”
“那二公子呢?”
“他说不需要帮忙,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福伯不用管他。”
话音落下,不等福伯做出反应,她迈步就朝着主楼的方向去了。
看他一个人怎么办!
……
抵达主楼,还没踏进玄关。
栗嫣便看到老爷子和贺夫人都在,还有——贺屿川。
几乎所有人都在讨好他。
他却不以为意,依旧身姿挺拔,冷酷锐利!
哪怕只是坐在那里,都让人心慌。
其实昨晚栗嫣不敢仔细看他,如今偷偷看过去。
却发现,五年不见,时光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
却将曾经那个沉默桀骜,血气方刚的少年,淬炼成顶天立地,沉稳冷静的男人。
这分别的五年,是咫尺天涯,也是跨不过去的鸿沟。
让他们再也回不去从前。
贺老爷子满脸威严,哪怕已经年过八十,也依然精神抖擞,依稀能够看出当年的风骨。
他望着贺屿川,明明欣慰又骄傲,可花白的胡须却故意往下沉,“昨晚那个不得体的女人送走了?”
贺屿川身高腿长,姿态慵懒又矜贵的坐在主位上,狭长的眸意味深长挑起,“玩玩而已,爷爷何必当真?”
“玩归玩,下次不准往家里带!”
贺老爷子嗔怪,“也不能不顾及正牌女朋友!不是说你跟那个慕七七,如今感情很稳定?这次怎么没一起回来?”
“怎么?爷爷想见孙媳妇了?”贺屿川浓眉一挑。
贺老爷子冷哼一声,“怎么不想?!”
贺屿川漆黑的眼底看不出情绪,难得耐心解释,“她还在港城,下个月结束了毕业典礼,我会接她过来定居。”
一听这话,老爷子下令,“那到时候把她带回来见见。”
“行!”
栗嫣也不知怎么了,明知道自己不配跟慕七七相提并论,可听到这些话,还是觉得难过。
抬头,闭了闭眼,才把眼底的湿意压下去。
见栗嫣站在门口不动,一直被冷落的贺夫人脸色更差,抬起那道华丽的柳叶眉,有些不悦的开口,“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司舟呢?”
栗嫣稳了稳心神,应付贺夫人得心应手,面不改色道:“他一会儿就过来。”
随即弯腰换鞋,迈步进去,笑着和长辈们打招呼,忐忑不安的落座。
贺夫人看她穿着高领连衣裙,又瞧见她脸上的掌印,眸光里闪了闪,“你也是,你是她的未婚妻,知道他行动不便还不等等他?像什么话?”
也不知道顶着这张难看的脸,自己一个人上赶着过来想干什么!
贺家家宴,不能迟到是规矩,现在贺屿川都回来争家产了,自己儿子腿不行已经不被看好,一个简简单单的家宴还要出幺蛾子!
真是恨铁不成钢。
栗嫣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低头喝粥装哑巴。
贺夫人居高临下,那眸光便审视般落在她身上。
看她规规矩矩,料想她也不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于是贺夫人轻轻拢了拢身上西伯利亚小羊绒披肩,看向主位上的贺屿川,故意开始炫耀,“哎呀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五年都过去了……”
“如今屿川身边有了慕小姐,嫣儿和司舟一周后也要举行订婚宴。”
“屿川,你不知道,司舟和嫣儿啊,平时感情好的不得了,天造地设又郎才女貌。成天在家都是腻歪在一起的,我看了都脸红……”
栗嫣手一抖。
忍不住想。
她跟贺司舟的感情生活,贺屿川会在乎吗?
却没想到,一抬头,正巧对上那双暗黑如漩涡般的眼眸,正如寒潭般逡巡在她脸上。
最后在某处定格。
栗嫣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贺屿川的这个眼神像要吃了她。
忍不住让她想到昨晚,那滚烫的眼神,像要将她拖进地狱。
逼她沉沦。
禁忌又刺激。
心头潮湿,栗嫣慌乱的躲开视线,想要往回收收脚,因为昨晚那条脚链,被她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