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嫣屏住呼吸把手机递给他,她心里闷痛,很识趣的背过身去。
背后,是男人接起电话,低沉温柔的说话声,浑身冷硬戾气仿佛都在这一刻融化。
大多数时候,都是对面的女孩在说话。
贺屿川只是随声懒散的附和几句。
栗嫣依稀能够听见电话那一边女孩明媚撒娇的声线。
想到他刚刚在车上车里对她的粗鲁,毫不怜惜。
五年了。
他已经三十岁。
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又身居高位。
他不可能禁欲。
哪怕只是想一想,她都感觉血肉模糊,心脏窒息的受不了。
挂断电话,贺屿川垂眸笼罩着她,“我出去一趟,今晚不在贺宅。”
低沉的嗓音幽暗落下。
栗嫣背对着他,纤细单薄的挺直脊背,没有回头,嗓音闷窒的发紧,“去找慕七七吗?”
可垂在身侧的手,却不自觉的攥紧了身上空荡荡的黑衬衫,觉得难堪。
她不该穿他的衣服的。
闻言贺屿川蓦然回头,眸光嘲弄落在她脸上,“你想管我?”
栗嫣攥紧了手心,抬头看向贺屿川时,扯了扯苍白的唇瓣,“不敢,只是她知道我们之间的协议吗?她不介意吗?”
贺屿川讥讽一笑,“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该管的别管!”
栗嫣眼眶红了,咬紧了唇。
“黑衬衣脱了,以后不准再穿。”贺屿川瞥她一眼,“我嫌脏!”
一句话,连同那无情的关门声一起,重锤般狠狠地砸进栗嫣的心里。
衣服送来之后,栗嫣一个人泡澡。
潮湿的水汽包裹着她,浅粉的肌肤上是一处处遮不住的残忍掐痕,从胸口一直蔓延,到腿根,脚踝。
她的皮肤一直脆弱敏感的很,根本经不起折腾。
此时,却像经历过一场浩劫,怎么都遮不住。
许是经历了一整晚的兵荒马乱,栗嫣不知不觉在浴缸里睡着了。
再醒来,天色已经蒙蒙亮。
她赶紧洗漱换上干净的衣服,是昨夜贺屿川替她准备的,干净的内衣,bra还有裙子。
尺码刚好。
贺屿川一夜未归。
她也害怕等会被人发现,不敢再逗留,躲过监控和众人视线,偷偷摸摸从二楼溜回去。
她在贺家的房间,不在主楼,而在旁边一侧的偏院兰苑。
此时,已经有佣人起床,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雨过天晴,残败的枝丫低垂,叶子落了一地。
栗嫣偷偷回房,以为躲过了众人视线,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松了一口气。
却不想,身后响起一道地狱魔音,阴森森的爬上脊背。
“去哪了?”
栗嫣关门的动作顿住,心头猛地一颤。
但她早就有所准备,知道贺司舟会发难,很快便恢复了冷静,转过身来。
“昨晚雨太大,没有打到车。”
她的视线扫过贺司舟的脸,看到贺司舟正满脸怒容坐在她卧室中央的轮椅上,他的脸上是病态般的苍白,一双阴鸷的眸子正满腔怒火望着她。
谁能想到,曾经惊才艳艳的贺二公子,如今归来变成这副模样。
在外人眼里,哪怕坐在轮椅上,他也依然俊美儒雅,才华横溢,是让人唏嘘的豪门鬼谷公子。
可在她面前,他敏感,多疑,道貌岸然、人面兽心,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贺屿川哪怕是一匹狼,也坦荡磊落,敢作敢当!
可贺司舟,却虚伪至极,永远在阴暗里爬行。
哪怕如今他坐在轮椅里,处处受人制约,不能坐上贺氏总裁的位置,他也没那么简单,栗嫣从不敢掉以轻心。
“没打到车,还是勾引男人去了?”
贺司舟眯眸看向她,那张俊脸肿的已经不堪入目。
栗嫣去洗手间,准备洗漱去公司。
“我问你话呢?我的脸被人打成这样你看不见?!”被无视个彻底,贺司舟便觉得栗嫣瞧不起他。
顺便抄起一旁滚烫的水杯冲着栗嫣砸了过去,“过来给我上药!”
栗嫣侧头躲过去,那滚烫的热水和四分五裂的玻璃,便擦着她的鬓角而过。
砰的一声,溅到她的小腿上。
栗嫣也不觉得疼,这五年,她已经习惯了。
以前的贺司舟也是她敬重的哥哥,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是大学校园里无数人的白月光,可是五年前,全都变了。
当初的婚约揭开,贺司舟车祸瘫在轮椅上,她便彻底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他的未婚妻。
贺夫人更是用贺屿川拿捏她。
逼她照顾贺司舟,逼她承受贺司舟的坏脾气,逼她做一个拿的出台面的贺家未来少奶奶。
就连她最喜欢的播音主持也被迫放弃,还未毕业,就被贺夫人用关系塞进贺氏集团总裁办做总裁秘书。
目的就是把她安插在空降总裁身边,好替贺司舟守住继承人的位置。
只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新一任的空降总裁会是贺屿川。
想到贺屿川,栗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