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府两位公子三位姑娘。
她大哥宁翼一代名将奉召镇守边关,只每年年关方有机会奉召回京同家人团聚。
二哥现担任翰林院学士,平日里修纂史书,起草诏书……
三姐宁霜去年嫁了人,四姐宁枝比宁姝年长一岁,尚待字闺中……
此刻,宁鹤听着床幔里的人久久不出声,觉得好笑,不由道:“小五,是睡着了吗?”
宁姝喉头发紧,她嗓音沙哑道:“二哥,待小五穿衣洗漱后再出来见你。”
“好。”
阿笙很快进来伺候宁姝洗漱。
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说着让宁姝再卧床休息两日。
宁姝却是摇摇头。
此次出宫休沐也就两日时间。
这两日弥足珍贵,她不能浪费。
昨日落了回水,夜里睡不安稳又噩梦连连,她此刻头昏脑胀自是不大舒服,但也无足轻重。
阿笙伺候宁姝习惯了,但待她病恹恹的小脸上了脂粉,梳好发髻,戴了珠钗步摇,瞧着铜镜中自家姑娘这琼花玉貌,还是小小的惊艳了一把。
后又想到了什么,她唇瓣微微蠕动,却又绷紧下巴抿了唇。
宁姝站起来直勾勾看着她。
“有话便说。”
阿笙早受不住了,立刻道:
“姑娘,按理来说您昨日落了水,也才过了一夜,可这消息不知怎么的就如秋风扫落叶般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
宁姝微微皱眉,裴临渊那样小心谨慎的人,按理来说计谋落空不该让这消息传开了才是……
“此刻京中人人都传姑娘湿了衣裳被安王殿下从水里捞出来,该是要做安王妃了。”
没做成齐王妃,现如今反倒被安上了个安王妃的名头?
宁姝嗤之以鼻:“还有呢?”
“再有就是,安王府从昨而儿个夜里就没静过,听说是安王落水后寒疾加重,咳了血,人都快不行了。”
心中歉疚加身。
上一世,宁姝同裴景煜倒是有些交际。
只知入宫伴读中他也在。
不过宫中分设学堂,他们偶有打照面也只是匆匆见过,点头之交,或有幸说上几句话。
宁姝曾也是被那人的轻咳声吸引了目光,她远远望去就见那人玉簪束发,眼寒清霜,眉间笼着灵山秀水,咳起来时皱着眉头,抬起地一手半握成拳抵在唇边,可同旁人交谈时,他薄薄的唇便会浅勾起一抹弧度。
看着倒是个十分淡漠和善之人。
于那众多皇孙贵族中成了一道高悬明月折射下来的光
……亦或者说,他本身便是那轮明月。
第四章
前院儿膳厅中,桌上膳食已经摆好了。
国公府一大家子人围坐上来,此刻众人翘首以盼皆等着宁姝前来。
宁国公为人宽厚仁慈,永安长公主常年礼佛,眉目间更是含着淡淡柔光。
府中没多少条条框框的规矩,加之永安长公主出身皇室,恨透了天家无情,手足相残。
故此,府里唯一的规矩便是每十日,一大家子人都要聚首一桌团团圆圆用个膳。
自然,宁翼和宁霜除外。
终于,当宁姝出现时众人脸上都露了淡淡的笑。
宁国公宁贤暮更是直接站起身,看着宁姝上了脂粉仍旧有些憔悴的模样,顿时心疼的厉害。
宁枝向来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此刻逮着宁姝便迫不及待询问昨日发生之事,又瞧着宁姝问她身体如何,可无有不舒服处。
宁姝听的想笑。
即便来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此刻看着膳桌上一张张鲜活的脸庞,她心口那团火热还是蹿上眼眶。
她低头搭了眼帘,鼻头酸涩,眼眶跟着红了。
裴玉宴在旁忍不住教训起宁枝,说的无非是妹妹刚醒,怎的一口气问那么多……
宁姝却笑着摇头
,不多,一点儿也不多,她一一说了昨日发生之事,又道自己身体已经恢复没了大碍。
宁枝抿唇皱眉,撸着袖子就说明日起要带着宁姝练武傍身。
“阿姝这般娇滴滴的怎么行?后日入了宫,下回再见又要十五日了,这府中少了个你真正叫四姐难熬啊。”
宁枝虽是个姑娘,但却爱舞刀弄枪,小时候粘着大哥要教武功,长大了偷着典当首饰在外头请了师父专门练舞功。
她这人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一肚子里的小主意,先斩后奏。
等宁国公知道了,宁枝却是一撸袖子打的一众府兵哇哇叫。
看着穿了短打,束了马尾没半分姑娘模样的宁枝,宁国公气出了病,请了家法,还是裴玉宴捂着胸口拦下。
可她武艺已学成,国公府出了个爱耍长戟的四姑娘,城中出了什么恶煞她一准提枪揍人。
以至于朱雀街上亭台楼阁,高墙连绵起来的丞相府纨绔三公子见了都得绕道走。
说什么都晚了,小树苗早就歪去了十万八千里!
看着宁枝这样儿,宁家二老又觉得头疼,两个人一左一右默契的揪着她耳朵将人摁下。
“爹爹爹!疼!”
“啊娘娘娘,轻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