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北秦诸人离开之后,萧玉儿迫不及待地从楼绒绒身后出来,高兴地扑到了萧立怀中:
“爹爹!”
萧立一把接住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脸上哪还有方才的冰冷和不近人情,摸了摸女儿的头顶,宠溺道:
“方才的事来通报的人都告诉爹爹了,玉儿做得真不错,有爹爹的气魄,没给咱们大庆丢脸。”
跟女儿寒暄完后,萧立这才看向其他几人,脸色认真起来,好心提醒道:
“这几日京城鱼龙混杂,很是不太平,平日里出行须得更加小心,街上四处有巡逻的巡防军,若遇到任何事端,大可马上求助,一切务必以自身安危为先。”
说罢又转向围观的百姓,抱拳道:
“诸位父老乡亲亦是,一旦发现有人闹事,大可迅速告知巡防军,切勿好奇看热闹,以免惹事上身,我大庆有接纳四方来朝的大国胸襟,却也绝不会容许任何一个民众受人欺侮。”
楼绒绒一行人同酒楼的众人一齐出声应了,萧立这才让兵士们都收起了刀剑,整队正要离开,忽然又想起什么,从身后摸出一根檀木簪子,递给萧玉儿道:
“方才巡街的时候凑巧碰见的,觉得你定然会喜欢
,本来想着下了值之后带回家给你的,如今路上遇见了,正好便给你吧。”
这簪子用的是上好的檀木,然而十分朴素,也无甚装饰,萧玉儿接过来,左右瞧瞧,多少有点失望道:
“爹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日里对这些钗啊裙啊花啊粉啊的,一向不甚喜欢,怎么你也同我娘一般,送我这些没用的东西作甚?”
谁料萧立却像是早料到女儿的反应,笑容神秘地重新接过簪子,轻轻一拔,众人才发现,看似无害的檀木簪子,内里竟藏着一把尖利的短剑。
萧玉儿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立马把簪子从老爹手里抢了回来,仔细端详起来。
萧立笑道:
“这是我在夏侯国匠人的摊子上无意中看到的,觉得还算有趣,若是将来有个不慎,身边没有刀剑防身时,也能用来应一应急。”
萧玉儿满腹心思都被这藏剑簪吸引了,闻言却想着自己从六岁习武起,就刀剑不离身了,这簪子多半不会派上用场,不过簪中藏剑,倒是有趣,很是配她,拿来耍玩也是不错。
反倒是楼绒绒,视线在那根簪子上微微停顿了一瞬。
身后站着的姜宝儿注意到了这一瞬的在意,
悄声对楼绒绒道:
“这种簪子并不难做,绒姐姐若是喜欢,回府后我与绒姐姐做两支换着戴便是。”
楼绒绒微微回头,见姜宝儿的神色轻松,显见得这种程度的小玩意儿对他来说确实不难,便点头道:
“那就辛苦宝儿了,我没有玉儿那般好功夫,只零星学了些防身的手段,若有这般簪子,万一陷入险境,被人搜去武器,还能出其不意,说不准能捡回一条命。”
她话尚且未说完,一旁的南芷涵便连连呸了几声,不让楼绒绒继续说下去了:
“瞧瞧你,说的什么话,怎么就老想着自己这么倒霉,就不能想自己点好吗?呸呸呸,咱们别说这等晦气事了,方才菜都尚且没吃好,就被那北秦什么破烂九公主搅和了,你们不饿我尚饿着呢,走走走,继续吃饭去。”
酒楼看热闹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几人说说笑笑地,重新回了楼上雅间,掌柜的为了感激他们解围,不仅免了这单,还特意多送了几道好菜,好让他们吃得尽兴。
没人注意到,樊楼之下,一道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在酒楼下沉默地站了许久,袖中拳头捏紧又松开,正要转身离开,忽然一只
手搭在了他的右肩。
她悚然一惊,下意识就要伸手反擒,正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她的动作僵在了半空:
“碧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说你今日要在家中读书,让我自去书铺交付书稿,你就不上街了吗?”
碧瑶缓缓转过身来,果然见到杨叔童怀中抱着书卷,正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见碧瑶愣神,杨叔童还用那只空着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视线顺着方才碧遥的目光看去,不期然瞧见了樊楼的酒幡,恍然大悟道:
“碧遥,你是不是饿了?”
碧瑶脑中闪过各种合理的解释,脸上渐渐泛起些许不好意思的绯红来,挠了挠头:
“其实……其实也没有,我……我有些闷,就想着出来走走,然后闻到了这边的香味,就……”
她越否认,杨叔童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更何况……
杨叔童咽了咽口水,他也未曾吃晚饭,樊楼里酒菜的香味诱人极了,便是他自己也忍不住疯狂分泌唾液。
看着眼前尚且还比自己小两岁的表弟,自己尚且忍不住被诱惑,表弟年纪尚小,又怎会不羡慕?
再想起之前他想同萧玉儿一齐去樊楼吃
喝,碧遥说自己从来没带他出来逛过,内心更是泛起了几分愧疚。
他看了看自己方才交付抄录的书稿之后,掌柜的付给自己的公费,还有方才接下抄书的活计后,书铺付给自己的定金,一咬牙,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