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字军是费鹜苏手下四字军中专司情报的一支军队,擅长伪装和情报收集,会在任务之前提前踩点收集信息。
淮安城的暗哨就是这么来的,淮安城中某些不起眼的小摊、药铺、又或者是生意不太好的当铺,都可能是风字军的暗哨。
来淮安城之前,楼绒绒早已将那张记录着暗哨分布的地图,背的滚瓜烂熟,然而楼绒绒并没有直奔暗哨所在的地方而去,反倒是随便挑了个方向在街上闲逛,一路上用余光寻找着什么。
没找到她想要的目标她也不气馁,一边换了一条街道,一边装作看路,目光扫过街头巷口,这次总算找到了想要的人——
一个正在街头乞讨的小乞丐。
楼绒绒左右瞧瞧无人注意,买了两个热包子,嘴里叼着一个,另一个拿在手里,向这小乞丐走了过去。
年纪小的好处就在这里,同船老大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藏在人群中的探子可能觉得他们一行人可疑,但她一个人在街上,没人会关注一个才五岁的小孩在鼓捣什么玩意儿,顶多觉得她玩心大,不会联想到她是什么内应。
她悠悠然在小乞丐面前蹲下,将包子在小乞丐眼前晃了晃。
淮安城戒严如此,
人人自危,便是手里有钱人们都想着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哪里顾得上施舍这些街边的小乞丐?
譬如楼绒绒眼前这人,身前摆的破碗里没有一文钱,已经两日没饭吃了,饿得头晕眼花。
香气钻进他的鼻腔,顿时这孩子就像被勾了魂的僵尸一般,眼神都直接黏在了上面。
楼绒绒满意了,将包子递给这孩子,趁着他大口咀嚼吞咽的时候,开口道:
“我这里有个小活儿,你有没有信得过的朋友?”
这孩子闻言,用力将嘴里的那一口咽下,犹疑了片刻,问道:
“你要我们做什么?”
这就是有的意思了,楼绒绒笑着道:
“一点小活,我家是开茶馆的,我爹爹要我找人,打听打听城里其他茶馆这几日的行情,你们只要去那几家茶馆酒楼附近帮忙瞧瞧来往的人多不多,生意如何,然后告诉我,我从我爹爹那拿到赏钱,到时候定然也少不了你们的。”
没想到这孩子听了她说的话,反倒害怕起来:
“这种活,你怎么不去找阿赵?他说了不准我们接私活,万一被发现了,我们是要被打断腿的!”
楼绒绒心思百转,马上就明白过来这个所谓的阿赵,应该是淮
安城一群乞丐的头头,要真去找他,那就太过于招摇了,而且说不准被他反手就卖了,得想办法让这孩子背着阿赵悄悄行事。
于是她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靠近这孩子耳边瞧瞧道:
“你也知道,要是真的寻阿赵办事,那我爹爹给的钱还能剩下多少?我亏不亏啊?再说了,我要是去找了阿赵,你最后又能分到几个子儿?能买到个白面馒头吗?”
“可你要是愿意帮我这一遭,只要你的朋友们嘴严一点,说不定一两个月都轮不着你饿肚子了,你说是不是?”
说到吃的,这孩子咽下最后一口包子,不仅没感到饱意,本已麻木的饥饿反倒被唤醒了。
胃里饿得酸水直冒,这孩子一咬牙:
“行,说好了,你把需要去看的茶馆和酒楼名字给我,我寻人去替你看,不过你得先给我们点钱,不然我们就要饿死了。”
楼绒绒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铜钱和写着茶馆酒楼名字的:
“好说好说,这是定金,等办完事你就再来这里乞讨,我会来找你的,切记别被阿赵发现了,不然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那小乞丐满口答应,拿了钱就要离开,谁料又被楼绒绒皱着眉拦住了。
乞丐以
为她要反悔,急忙护住怀里的钱,警惕道:
“你要干什么?”
谁知楼绒绒只是皱眉道:
“我只是忽然想起了最近城里探子诸多,怕你们惹上麻烦,这样吧,这些酒楼茶馆附近,要是探子多,你们便不必查探了,被探子当做奸细拉走可就得不偿失了,放心,银钱不少你们的。”
小乞丐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她道:
“放心,没人比我们更能分辨探子了,我们又不是要钱不要命。”
说着便一溜烟跑远了。
他身后,楼绒绒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她给小乞丐的茶馆和酒楼,都是暗哨近旁容易落脚的地方,其中自然也混了几家不是暗哨附近的酒楼茶摊混淆视听。
若是暗哨被人发现了,一定会有人在接应点附近监视,这才是她让小乞丐调查茶馆酒楼生意好不好的原因。
而后面她看似不想惹上麻烦那句顺便的提议,则是她留的另一个心眼,倘若端王发现了暗哨,并且想借此引他们的人上钩,反倒不会放这些乱抓人的探子扰乱计划。
楼绒绒也不怕他拿了钱不办事,要知道她给的钱最多只够几个孩子吃个半饱,都说饿昏头,肚子不饱,就总会想着做
点什么。
况且她要他们做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很容易就能办到,只不过若是她一个人去查探,探子很容易就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