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中作乐的回了容熠川的办公室,刚一进门,就听到他好整以暇地问:“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一口气开除这么多人,不怕他们联合起来针对你吗?”
他话音平淡,其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唯独没有对我逾越行为的不满。
我因此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先替他换掉已经冷了的咖啡,然后有理有据地同他讲起这么做的原因。
“我在行使代理权的这几天,一直也有在暗中观察公司里的人,尤其是能把手伸到管理层里的这些人,他们并非是铁板一块,除了对你忠心不二和公司至上,唯利是图的,也有容显恭的人。”
容熠川说话做事皆有目的,在公司里尤其的惜字如金,凡是说出口的话,就没有哪句是没用的。
他中午既是说了还需要我,便是希望我继续扮演好他排除异己的借口的意思。
至于我方才在人事部里的一通表演,与其说是恃宠而骄,不如说是在按照他的意思表现。
如果我做得过了,容熠川绝对会在主管向他汇报时就把这件事按下来,可是他非但没有,看向我的目光中甚至还有几分欣赏。
我确认了他的态度,接下来的措辞总算稍稍放松了些许。
“容显恭的人是绝不能一直留在眼皮子底下的,尤其是这些藏得深的,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你使绊子,但他们人数不少,工龄也长,由你出面开除他们的话,会被说不念旧情,舆论上影响你的声誉。”
容熠川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轻点下颌反问我:“所以由你来开除他们,我的风评就不会受影响了,对么?”
我看出他并没有要反对的意思,应声道:“是的。”
容熠川又问:“那你的风评呢?”
他像是真的关心我的处境一样,目光平静地看了过来,我望着他眼底映出的我的面容,如实回答说:“反正大家现在就在说我是妖妃了,风评已经差得没法再继续往下跌了。”
红颜祸水,牝鸡司晨,这些成语固然不是什么好词,但却是再合适不过的借口。
公司里的人全都畏惧容熠川,即便潜意识里知道他才是真正做决定的人,也还是会在记恨他和记恨我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仿佛这样就能掩饰他们欺软怕硬的事实。
容熠川神色不变,声线中却多了一分若是不细听,就会被忽略的颤意:“你不怕么?他们或许没有容显恭的势力和胆子,但如果他们记恨上你,对你来说会很麻烦。”
我直接笑出了声:“这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他们现在就不记恨我么?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们也是一样的厌恶我,并不会改变什么,你会因为他们对我的厌恶就处置我么?”
“不会。”
“那不就结了,”我双手一摊:“你不但不会处置我,还会给我兜底。”
这话听得容熠川轻笑了一声,“跟着我的时间久了,说话居然有点像我。”
先前他还责备我心软,这一次见我表现得像个过尽千帆的职场老人,总算是欣慰了些许。
没来由的,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深受他影响,正如莫荔所说,在他身边待得久了的人,说话做事难免会向他的风格靠拢。
这对他和容氏来说或许是好事,但于我而言,实在称不上是幸事。
我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在心底默念,你不是林苒,你要做你自己。
一番心理建设过后,我将所有多余的心思抛掷脑后,单看眼前的对容熠川做了番剖白。
“这都是你教给我的,你教了我这么多,我当然应该投桃报李,也尽自己所能的多为你做些事,况且妖妃的名头都担了,不利用一下就太可惜了。”
这也算是苦中作乐,物尽其用了。
我正要笑一下,权当是把这事带过去,容熠川毫无征兆地站起身来,伸长手臂将我拥了过去,下一秒,我半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地将面颊贴上了他胸膛。
咚!
有力的心跳声在我耳畔响起,但我第一反应却是庆幸——还好昨晚靠委婉拒绝睡了个好觉,早上不必特意涂粉底提气色,要不然这一抱非把妆容蹭花在他身上不可。
我以为容熠川这一抱是因为听到我的话有感而发,想起了跟他同在一栋办公楼里,却连靠近都不能的莫荔,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地靠近我这个赝品,硬是忍住了后退的动作,由他抱了片刻。
他在其他人眼里无疑是天之骄子,走到哪里都会收获无数艳羡倾慕,甚至嫉妒出了恨意的目光,可在感情上,他也不过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罢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之后,我抬手抵住他的肩膀,试图提醒他该面对现实了。
可容熠川并没有顺势松开我,而是一收手臂将我抱得更紧了些,他温暖宽厚的掌心紧贴着我后背,有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贪恋的热度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源源不断地传递了过来。
若非我时刻都在惊醒自己,这时怕是已经不由自主地迷失在这份柔情中了。
从前那几个爱上容熠川的女人想必就是这样弄丢了一颗真心。
我更加坚定了信念,刚打算拿工作当借口,不动声色地结束这个拥抱,就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