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措辞听得我云里雾里,就连早就离开了的困意也再次卷土重来,让我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效果比听了催眠曲还好。
遇到他怎么会是灾难呢?
莫荔明明就被他保护得很好,哪怕容显恭已经意识到她对他的重要性,也没敢真得对她下手。
明明遇到沈承远那样丧心病狂的恶人才是灾难。
我身为这堆麻烦里最大的倒霉鬼,困了也不太敢睡,强撑着附和道:“就算是灾难,你也会帮她兜底的,不是吗?”
“嗯,”他说:“我会。”
“那就是了,有你兜底,这世界上想要什么要不到?”
容熠川莞尔,一下一下抚摸着我的发丝,轻柔珍爱:“除了让我帮你照管南峰集团,你还想要什么?”
我的意识已经有点迷蒙了,说出的话全凭本心:“我想要我的爸爸妈妈从此以后,无病无灾,健康长寿,幸福一生。”
他说:“这个你放心,会的。还有吗?”
“唔?还有就是雪灵,她也是独生女,希望她不要跟我一样,遇到一个沈承远一样的人渣。”
“这个嘛……我也可以帮她把把关。还有别的么?”
我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下:“晓蕾,我希望她能忘记被绑架拍倮照的那段不好的回忆,重新振作起来;珊珊能考上北二外法语系的研究生,慧儿的话……她好像对法语不是很感兴趣,希望她以后能学自己喜欢的专业吧。”
我听到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也有些憋闷:“还有呢?”
“没了。”
“再想想。”
我皱眉,“真没了。”
我突然对上了他那双略微带着不满的眼睛,一时间有些福至心灵。
我看着他,由衷地说道:“还有你。”
“我……什么?”
“我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跟爱的人终成眷属,幸福一生。”
容熠川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些:“嗯。”
我嘿嘿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也是个恋爱脑,我还以为你这种冷心冷肺的人,根本就不会被爱情牵绊住呢,没想到啊,你居然是这样的容熠川……”
他让我重新趴回去,有些认命地叹息道:“失望吗?”
我失望什么?
我说:“恋爱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你喜欢恋爱脑的男人?”
“谁不喜欢?”我说:“全天下的女孩子,谁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和老公是个专一、深情,满脑子只有自己的恋爱脑?”
容熠川笑着点头:“是,你说得对。”
我们就这么静静地面对面躺着。
待了好一会儿,我几乎快要沉入梦乡了,听到他问到:“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急着把沈承远送进去?现在明明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问题提得突兀,语气却没有太大的变化,不像是在兴师问罪或者秋后算账。
我早料到他消息灵通,回来后马上就能了解到这边的变故,强忍着困意,抬起眼睫看向他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并不支持我这么做,可现在虽然不是好时机,但我等得太久了,我还是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世界上本不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况且我跟莫荔的相似并非天定,而是我非要勉强的结果,她的意外回国兴许就是上天给我的提示。
我实在想不出不趁机这么做的理由,哪怕担心容熠川会生气,也还是这副诚心道歉,但不打算改的态度。
容熠川宛如一口无波古井,抱臂道:“原来你还记得我不支持。”
他话说得不动听,可我在他身边待得久了,单听语气就能判断出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作为回应,仍是强调道:“就当是我任性一次吧。”
我实在太累也太困了,没来得及意识到用词里不合时宜的亲昵就已经把话说出了口。
幸好容熠川也像是沉浸在思绪中的模样,并没有因此想到别的地方去,他轻轻恩了一声,算是把这一页揭了过去。
看来他这次公海之行是真得很顺利,哪怕他一直没有跟我说起,他这一趟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但我也能从他比离开前缓和了许多的情绪中察觉到这一点。
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我对他的了解已经很深了。
我深呼吸一口鼓起勇气,赶在自己还没困到思绪混乱,彻底失去表达能力之前,深深地望着他问:“容总,你能不能看在我尽心尽力陪你演戏的份上,再答应我一件事?”
浴缸里的水已经没那么热了,可我能感受得到,接下来的话让我面颊上浮起了一抹红晕,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紧张。
除了最初的约定,我很少向容熠川要求什么。
容熠川的反应堪称复杂,他凝望着我点了头:“我说话算话,既然答应了让你享受在我身边的特权,就不会反悔。”
我连连点头,生怕他感到不满,赶紧表示自己没有忘记这一点。
我当然是记得他那句话的,也知道他说话素来是有分量的,但他同样也是阴晴不定,随时有可能意识到我只是个替身。
这场戏不该再继续下去了。
我还没有坦率到敢这么说的地步,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