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架起李枫婕,“马车就在这后院侧门,你走不走?”
这婆子手一甩,一只短箭由她袖口里射出,将虚掩着的门打开来。
李鹤琴看见这一手,心里倒是安定了些,也顾不上收拾什么,撩起裙摆就跟着她走了。
这婆子有功夫在身,若是要杀她们,早就手到擒来了。
出了院门,果然听到前院喊杀声震天,仿佛真的来了山贼。到了侧门外,一辆马车静静停在那里。
婆子将李枫婕架上了马车,又催促道,“姑奶奶请快些,我们还得趁天黑城门落锁之前入城呢。”
李鹤琴连忙上了马车,“你真是父亲派来接我们的?”
婆子点头道,“老爷子说,如今哪里都不比得眼皮子底下安全。”
李鹤琴长疏了一口气,瞬间泪流满面。
马车将她们送至了京都城内一家小客栈里。
婆子将他们安顿好,说,“这里人来人往,还请姑奶奶不要随意走动,免得被人认出来。王忠很快就会来了。等风声过去之后,老爷子会来看你们的。”
李鹤琴连忙拉住她的手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何大哥迫不及待要我们母女俩的命?”
婆子摇头说道,“老奴也不清楚。
客栈中一切生活事宜都已安排妥当,您有什么需要吩咐小二即可。”
李鹤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床沿,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儿。
婆子走后,郎中很快就来了,替李枫婕诊了脉后说,“小姐看样子烧伤并不很严重,就怕内里……现下也看不出来。在下先开一帖药,服用后再看看情形。毕竟伤在脑门,还是免受刺激多多休养为上。”
郎中开了药方交给了小二,便告辞了。
小二按方抓了药又煎好了端上来,李鹤琴扶着女儿灌了下去。
果然很快高热就退了下去,呼吸也均匀了许多。
到了半夜,居然醒了过来,喊着肚子饿。李鹤琴赶紧让客栈的厨房半夜里煮了东西端上来。
——
“阿娘,为何我们会住在这个小客栈里?这厨房煮的是什么呀?真难吃!还有这被子,都有一股霉味儿!”
李鹤琴抹了抹泪水,“婕儿,你先忍忍啊。等过些时日,你外公会把我们接回府里的。”
“阿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受了伤,为何不是住在永安王府养病?父王为何不来接我?”
“别提你那个狠心的父王!”李鹤琴眼圈又红了。
“阿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鹤琴忍不住抱着女儿痛哭了起来。
“阿娘,你快说,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父王不管我了?您又为何从李家出来了?”
在枫婕的再三追问下,李鹤琴终于跟她说了实话,只隐去了庄子里进山贼的那一段。
枫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娘,你是说父王要跟我断绝关系?舅舅也不要我们了?要杀我们而后快?这为什么?为什么呀?”
李鹤琴哭着问她,“你找你二表哥去做什么?”
枫婕呵呵笑了一声说,“我都想明白了,那林心瑶也是个蠢的,自己做了个局没能得手倒害得我摔断了腿。这当中,林墨那个贱人肯定事先知道却不说破,眼睁睁看着本郡出丑!她又三番五次嘲讽于我。我要让林墨那贱人污了名声在先,横死街头在后!所以我让二表哥去……”
她哈哈笑起来,“二表哥得手了吧?”
李鹤琴震惊地看着女儿,“你不是看到二表哥……”
枫婕这才想起,在街头看到的那一幕,困惑地问,“那个血人难道真是……?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李鹤琴悲凉地喊了一声,“女儿!那五十名廷尉军已经被下
了大牢!只怕是你火烧书院这事儿……也无法善了啊!”
枫婕哼哼冷笑两声,“我怕什么?!我有皇后姑母在,还有太傅外公和两个舅舅在,难道他们会坐视不管?”
李鹤琴无法抑制地哭了起来。别说那个皇后姑母原本就不大疼她,眼下齐家已经昭告天下与枫婕断绝父女关系,皇后姑母怎还指望得上?
“阿娘你莫哭,待明日我好了以后,回王府去问问父王,为何要抛下我不管!更要去问问外公和舅舅,把我们母女俩赶出来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就因为我连累了二表哥?”
“婕儿……”李鹤琴擦了一把眼泪说道,“莫要再说了,你赶紧吃好东西再睡一会儿吧。你这头发要再长出来,可得费些功夫……”
枫婕这才紧张起来,双手胡乱的摸着头上,“我头发怎么了?有镜子吗?阿娘把镜子拿给我……”
李鹤琴拍着她的背部安抚道,“这个客栈又破又小,哪来的镜子?今儿太晚了,明日阿娘给你寻一把好镜子。听话,快些吃完早点歇了吧。”
……
次日,李鹤琴接过小二送上来的午饭,摆好准备吃时,觉得饭菜实在难以下咽。
她看了看还在熟睡
的枫婕,想了想,拿了银子到楼下寻小二换些好的饭菜去了。
枫婕却在这时正好睡醒了,唤了两声阿娘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