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孟玄翊看着桌案上一本薄薄的折子。
晟王还真是干净。
大理寺宋大人跪在地上,“陛下,臣多方查探,晟王深居简出,与之联系的人不多,其生活更是一成不变。”
说着他顿了一下,“晟王府,可以说,用一潭死水来形容都不过。”
孟玄翊合上折子,“这么说,相国寺一案,是没有丝毫的线索了?”
“那贼人和纪少夫人就如此凭空消失了?”
宋大人垂着头一言不发。
他办案多年,不是没有遇到过悬案,只是像相国寺这样的还真是头一回。
相国寺算是隶属皇家寺庙,能在偏殿修建这样完好且隐蔽的密道,若非在建成时就在山体中打通密道,后期再建,怕是很难再掩人耳目。
可监管修建的晟王又属实太过干净。
干净得就连府中的下人都没有几个。
就连晟王妃的娘家,邵家,因为罪被夺了官职,至今还没能复起。
这事的进展就像一个鱼刺一样,卡着不上不下。
就算发现了密道又如何,还是丝毫线索都没有。
高公公躬身出现在门口,“陛下,晟王到了。”
宋大人更是一动不敢动,他前脚刚查了晟王,后脚晟王就进宫了。
孟玄翊放下折子,“宋爱卿退下吧。”
“是。”宋大人立刻麻溜得站起身退了出去。
晟王目不斜视,和宋大人擦肩而过。
他迈着方步进来,“臣弟,参见陛下。”
晟王孟玄晟只比太子小几個月。
生母为淑太妃,母子性子如出一辙,都是不争不抢的安静性子。
也正是如此,没有家世背景的淑太妃才能在如此吃人的皇城中存活至今。
孟玄晟和陛下有三分相似,但其五官更像先圣人,凌厉。
可不知是不是他常年吃斋念佛的缘故,中和了他的凌厉,倒是显得没有先圣人那般盛气凌人之势。
孟玄翊眼也未抬,“近来晟弟可好。”
晟王站直了身,手中的玉佛珠不自主得盘转起来。
他的唇边是轻缓的笑,“王妃这段时日身子不好,臣弟一直在府中。”
孟玄翊抬起头看他,他眼眸微敛,“可朕怎么听说,朕登基的那段时日,有人在溧阳见到了晟王殿下,莫不是眼花了?”
孟玄晟听到此,脸色并无变化,只是抬眸大方得迎上陛下的视线。
“那段时日,清泉法师在溧阳的佛光寺讲经,臣弟是追随法师而去。”
“法师讲经的时间恰好是京中诸事皆完,臣弟想着不误事儿,便去了。”
说着他又顿了一下,一脸疑惑地看向陛下,“可是臣弟误了什么事儿?”
孟玄翊倏然唇角扯起一抹笑来,“没有。”
“只是现在一桩命案,直指晟弟,晟弟是朕的手足,更是清修佛门数十年,朕自是要了解一番。”
“命案?”孟玄晟惊呼,然后连声道了好几声佛号。
“可是姑姑重伤案?”然后他又是一副了然的样子。
“相国寺当年是臣弟主持修建。”
孟玄翊,“那相国寺有密道,晟弟,可知道?”
这回,孟玄晟直直得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知晓。”
孟玄翊皱起眉来,“你知晓?”
“是,知晓,当年父皇下旨修相国寺的时候,就在相国寺下秘密修建了数条密道。”
“工人都是蒙脸进去的,劳作完再蒙脸出来送到统一的住所。”
“密道图就收在宫中。”
相国寺下不止一条密道,而是数条!
孟玄翊对此却一无所知。
“晟弟可进去过?”
孟玄晟笑了,“这密道最后的验收是父皇亲自来的,我不曾进过密道。”
——
广阳府。
广阳现在正处于三不管的时候,城守已经死了,新的官员还没有派遣。
城守府和私宅的钱财首饰,这两天都被下人和妻妾偷盗了个干净。
两辆马车晃晃悠悠得驾出城。
木春坐在后面的一辆马车上,手中握着一卷书。
“京城回信了吗。”
下一刻万烈的声音出现在车窗边,“还没有。”
万烈犹豫片刻后道,“先生,还需要再去一封信吗?”
木春翻了一页书,“不用了,戏台子上的人少了,晟王看了这么久的戏,该上台了。”
“日后晟王的信不必再收了。”
“是。”
前两的那辆青棚马车里,荣佩兰的脚踝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那日从墙头上跳下来扭了脚,现在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海棠看着少夫人紧锁的眉头,她却不敢再说什么。
自那日被抓了回来,她就知道,她们的时刻有人盯着。
她就是到门口拿一个食盒,都有人从院子中的那颗大树上下来检查一番,食盒里面装的是什么。
荣佩兰皱着眉头,口岸的三个镇子。
她还是在孩子的时候去过奉青,只是时间太过久远,她只记得那条急湍汹涌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