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黛玉求亲归地府,伤太子绰弓赴黄泉
贾敏生前捐资纾难的事,被太子上报给了皇上,正月十七日,圣旨下达林家。林家冢妇贾敏被赐封“护国夫人”,在扬州立旌表牌坊,赏黄金万两,珍珠十斛,夜明珠一对,林家父女携众仆叩谢皇恩,黛玉想起早逝的母亲,又不禁伤感痛哭一回。
经过前后一个月的治疗,林海的病已经大好了,过了正月再去衙署签书公事已无妨碍,只是还须继续服两个月的药,方能去根。
“外太公不亏是天下第一国手,幸得您妙手回春,父亲才大安了。玉儿感激不尽,将来定当尽心图报。”黛玉在王君效面前拜了又拜,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王君效好生受了她三拜,倒不是他恃才拿大,而是真心将黛玉视为了自己的晚辈。
这段时间以来,他冷眼掂掇着黛玉、晴雯二人,越看越觉得主仆俩不但品貌俱佳,德才兼备,更是心志贞坚之人。
晴雯为了求他救下林家父女,可以冒险献绣毯,孤勇舍闺誉。黛玉为了父亲安危,敢于只身与凶嫌竞智斗勇。她们身上所展现的德行,既让他感佩也深受鼓舞,颇有壮心不已之情。
他既认了晴雯一声“师父”,这声“外太公”他也认下了。虽则一时半会儿,还扭不过太子挟私报复的心。他在心里承诺,但凡他在世一天,就必保黛玉无恙一天。
整理出来的盐课账目,已通过太子之手,悉数交到了陛下手中。林海还不知上皇与陛下要如何处置他,他不得不催促女儿早日回到京城,不要在扬州盘亘下去。
“正月十八,正是出行的好日子,你太公也要回宫复命,你们不如一道同行。”
黛玉小嘴微撅,拉着父亲的手不情愿地说:“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父亲病未好痊,就想撵我走,还要我在路上过生日。好歹让我过了阳春三月再走嘛。”
林海也舍不得女儿离开,可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安全无虞地上缴库藏银两。即便留存了亏空账,没有补缴款,他也要背一个办事不力兼失察之罪。
只有让黛玉跟太子、王君效一路走,才是最安全的。谁也不敢把主意打到身负皇命的王君效身上。
“玉儿乖,你都是大姑娘了,还跟为父撒娇,别让人看见笑话。”林海意有所指地看了禛钰一眼。
黛玉脸上一红,松开父亲的手,抿唇不语。
王君效道:“玉儿不必担心,我标好了服药次序,只要按时按量服用,保管药到病除。”
林海连忙附和,要女儿宽心。
“好妹妹,你回家多时,老太太必定挂念你得紧,还是早点回去吧。”贾琏也出声相劝,原本他受命来扬州,还以为是给林姑父奔丧来了,心中都筹划起要怎么运走林家资产了。结果林姑父身体竟大安了。
他被困在府中,不得出去浪,早就快憋死了,恨不能快点回到京城的花花世界,哪里还想久待。
见众人皆劝,黛玉只得同意了正月十八就出发返京。
十七日,林海单独请禛钰到他的书房议事,将盈余银钱的库藏地址告诉了他。
“殿下这几日想必也勘探清楚了,林府作为众矢之的,是没有库藏的。为留存保管历年盈余的银钱,我都是趁着每年夏秋两季巡检的时候,将钱分批运到了淮阴地界。”
禛钰沉思道:“莫非响马到淮阴,就是有所察觉。”
“他们盘亘在淮阴有段日子了,不过一无所获。”林海点头,从一个汝窑瓶中,启动机扩,排出水去,又拼合密文,才将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掏了出来。
他把钥匙交到禛钰手中,对他说:“这只是库藏的一半钥匙,另一半在淮阴县令严必显手里,银钱却在一个封氏妇人的田庄里窖藏。只有两半钥匙合并了,才能打开库藏的大门。我已经修书一封,告知严必显协佐殿下,运送库藏。”
听到严必显的名字,禛钰不由感叹,真是无巧不成书,想来他们之前借居的封氏田庄,八成就是库藏之地了。
正月十八,黛玉作别父亲,带着三个丫鬟,同贾琏、王君效、王表兄登楼船而去,原来贾府的两条船一条装了行李,一条装了医书。
黛玉知道晴雯得了王君效的青眼,成了神医弟子。替她高兴之余,又担心她基础不足,亲自搜罗了江南世面上知名的医书药典,装满了一船的古今医藏。
南风迅疾,楼船驰行如飞,堪比进鲜船,不过二十余日就到长安地界,京城在望。
思及长安节度使云光,与贾府素来交好,贾琏已经迫不及待要下船拜会。一来解解连日饥馋,二来也见见世面风光。
因这日是花朝节,也是黛玉生日,在众丫鬟的撺掇下,黛玉也簪花靓妆登岸游玩,到长安县街市上逛逛,王表兄自然倾身相陪。
长安县离京城不远,又因临河靠港,市集上多有西洋玩器,黛玉想找些新鲜有趣的玩意,买回去给宝玉及诸姊妹们赏玩。
禛钰见惯了这些东西,又熟悉个中差价,倒是将那些漫天要价的奸商怼了个遍,害她的小表妹一件好物都没能收到手。
恰时在一家装潢奢豪的钟表店里,禛钰在一个玻璃龛中,发现了一块珐琅珍珠怀表,与黛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