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权贵早就被江素暴起时御空的柴刀给惊住,一时之间满庭鸦雀无声,无人敢言语。 李涯忙道:“不好!” 手中拿起身侧的木椅就要替陈则申挡住砍下的柴刀。 “噔” 木椅四分五裂散落在地,柴刀悬停于空中。 “呵呵,我们真是……许久未见了,陈城主。” 少女嘲讽一笑,杀意外放完全没有收回的意思。 陈则申倒是自顾自的在江素身旁坐下。 “……” 肃杀乃中品法器,仙人之械。江素更是金丹初期的修士,一时外放的杀意,让周遭的凡人无所适从。 李涯是浴血沙场,以命换命的将军,手下横尸无数,内收的杀气不比江素少几分。 此时仅仅呼吸稍微不畅,他拽了拽江素的衣袖,低声道:“素素,切莫生气,收了着仙家法器吧,旁人受不住。” 少女目光始终冷冷的盯着身侧的陈则申,闻言,勾唇浅笑:“好啊。”轻柔的声音,却似要从这人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单手掐诀,“肃杀!归!” 她是来看这些中都权贵之间的明争暗斗的,不是来给别人当茶余饭后之谈的。 但是让她忍?怎么可能忍? 袖中琉璃瓶的瓶塞悄然掉落,瓶口直冲这位陈城主。 周围的宾客皆大声喘息,眼神中暗藏是吃瓜的兴奋。人群的嘈杂声渐起,恢复成了最初宴席的模样。 “没想到和李涯同桌的竟然是位仙人!那是他家供养的那位吗?! “应当不是,他家供养的仙人,我家的那位仙人认识,说是位身高八尺青年样貌的大能。有什么……金丹期修为……” “金丹期?这么厉害,我家供养的仙人是位筑基后期的,近日去云游了。” “诶呀,这是中都的最近盛传的医仙之女!江小医仙。刚才你们没听陈则申同她行礼时的称呼吗?” 众人议论纷纷,时不时的将目光落在李涯和江素之间。 “这就是那位江小医仙啊,听说李将军的腿疾就是她医好的。” “医仙之女,也是仙人吗?”一旁女眷悄声问道。 “当然是了!仙凡有别,自然生出不凡人。没想到这丞相的大公子大婚竟能请来这等人物……”一位白发爬上鬓角的老妇人低声道。 “那陈则申凭什么坐在仙人的身侧!陈则申就一外城看门的城主,怎么会认识这等医术高超的仙人。”青年模样的公子哥略有不忿。 众人的话有些入了四人的耳中。 “江姑娘,没想到今日会在兄长的婚宴上见到你。”陈则行面含笑意,桃花眼微眯勾人魂魄,亲昵道。 “……” “素素你和陈二认识?”李涯不可思议道 “我和江姑娘是老友了,你说对吧,江姑娘——”陈则申笑眯眯的盯着江素,顺手提起桌上的酒壶倒在江素正端着的酒杯中。 他到底要干什么?我和他?呵,朋友? 江素眼中寒刀不作掩饰,嘲讽笑出了声:“是啊,我和陈城主是老朋友,过命的交情了” 他要我命,我要他命的交情。 此时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匆匆赶来,忙行礼,一脸歉意道:“江小医仙恕罪。”面上的紧张不做伪。 她面上的神情好似对自己孩子不成才的痛惜,指着陈则申责备道: “你这孩子,回来也不说先去问候下我同你父亲!竟在你兄长的大喜之日当着满中都的名门世家面前惹怒仙人!真是在外野惯了,连礼数是什么也都忘了!” “起来,同我走!你父亲召你,别坐在这碍仙人的眼。” 她言罢,周围家丁立刻上前抓住陈则申的两侧臂膀,将其硬生生从座位上带起,向庭后走去。 陈则申也不反抗,任由几人在众人眼下抓着自己。 面上看不出是喜是忧。 那夫人冲着江素谄媚一笑,再次行礼,头上的粉翠金簪碰上步摇,叮铃作响。 “是妾身为及时赶来,礼数不周,请仙人宽恕。仙人放心,等下我家老爷定然好好教训这老二一番。”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绿衣少女的神情,这副八面玲珑的当家主母的姿态却也暗藏了惧意,唯恐同仙人说了错话,一时之间额头竟冒出了微薄的冷汗。 江素微微扬起头颅,眼睑低垂,眼神随意的打量着这位妇人。 好一个高深莫测阴晴不定的仙人之姿! 实则心中正嘀咕:“魔修陈则申回了家竟还要忍受凡人父母的责骂,啧啧啧,这就是喜欢扮猪吃老虎之人的悲惨时刻哇,真是……太有意思了。好戏!好戏!” “无事。赶紧走,确实碍眼。”少女冷道,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滚了。 这陈夫人闻言如蒙大赦,立刻转身领着几位下人向庭后走去。 离去前,陈则申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江素,两人四目相对。 少女唇角勾起,无声做唇语嘲讽道:“窝囊。” 陈则申桃花眼微眯,转回头,在众人的眼前缓步离开。 她认为这陈则申可太窝囊了,无论他是为了他暗中谋划的大局不愿暴露身份能力还是怎样,任由凡人责骂,呵,就是有病。 她可就看不起他了。 拿命换来的实力藏着掖着,锦衣夜行,真让人不爽啊…… 庭中议论的声音又起。 “这陈二就是欠缺教养,之前还有人为他鸣不平说什么学富五车,自请去外城当城主是雅量,是风度,是有远见,哼,狗屁风度。” “害,外城之官不用上朝,同穷乡僻壤的偏远之地没有区别,就当他是个州官罢了,无需多虞。” “那他还装作和仙人很稔熟的样子,差点被人家砍了手,他以为谁都会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