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求字,温衡的神情一下冷了下来,又道:“什么蓦然回首,娘子的好,我温衡是时刻都念着的。”
可见君母任旧板着个脸不看他,温衡只能凑前过去,温声说道:“祈儿如今就是一个鳏夫,还带着一个孩子,这榜下众人择婿,瞧他那样貌,想得一贵女也是可想的。只是,就怕他这身世,招人嫌了。”
“若有姑娘瞧上他,定是不嫌他出身和身份,若是嫌他,这姑娘便不值祈儿娶。”孟碧霜说。
“娘子所言有礼。只是祈儿自小凄苦,我这也是想,若他记在娘子名下,咱也好给他寻个高府姑娘,将来娘家好扶持他!”温衡说。
“主君如此为祈儿考虑,可曾为倾儿考虑?”君母狠狠的看着温衡,后道:“恕我不能允。”
温衡道:“之前大姐儿记娘子名下也是为了寻好夫家,你是应允了,怎到了祈儿这又不允了?”
“那我便问主君,主君可愿分家?”君母问。
“一家人好好的,分什么分!”主君瞬间变了脸。
君母接着问:“那将来,谁是温府家主?”
听此,主君立即清醒过来,直愣愣的看着君母;君母这会说道:“如若主君肯分家,你便是再有几个好儿要记我名下,我断不会像他人一般小气,定是大方全允了。”
温衡藏在袖子里的手握得甚紧,确实是他疏忽了。如若钟知祈记大娘子名下,便也是嫡出,也就是嫡长子;待他百年后,这温府家主自然便落到钟知祈的头上,对二哥儿确实不公。
“我从来不计较嫡庶,只要是主君的孩子我皆视如己出。可孩子们不同,我无法做对孩子们不公的事。倾儿虽是不拒不抢,可不代表他便是认可主君的做法,倾儿的脾性主君该是了解的,他像主君一样,野心勃勃从不外露。”君母喘了口气,道:“说句主君不爱听得,我不想看着孩子们将来反目成仇。”
听着,主君深深吸了口气闭目深思,回想当年他们兄弟分家也险闹不合;温老爷家财万贯,可瞧温衡科考中榜,便将家产大部分给了无参秋闱的温盛。
而他那两个执拗的妹妹,一个执意远嫁多年没有往来,一个执意嫁给穷夫过凄惨生活,气得老爷老夫人不与其往来,可最后还是得到与温衡一样多的钱财。因此,有那么一时他确实是嫉恨他的弟弟妹妹的。
主君一手撑着额头,暗暗叹了口气;他不愿他的孩子分家,正是怕会重蹈他的覆辙,虽说如今他也不嫉恨温盛,可只要一想起来,心里多少还是委屈。
君母这会站起身来说道:“主君该是先问问大哥儿,这姓可愿改。”
主君猛站起身来,道:“他是我的儿,是我温家子孙,怎不愿改!便是不愿也得愿!”
君母又问:“钟家妹妹在温府无名无份,主君叫祈儿记哪个房头?二姨娘、三姨娘还是四姨娘?”
见温衡无开口,君母也安静下来思虑;半响仍不见温衡说话,瞧他紧皱着眉头,君母竟还是心软不忍,道:“不如待母亲回来,主君再给钟家妹妹记个名立个房头,好让大哥儿坐实温家子,也让承博有名有份。”
可见温衡任旧不开口,君母只得暗叹了口气,抬脚离去;方开门,周妈妈和李妈妈就候在外头,瞧见君母一脸沮丧,两个妈妈甚是心疼,她们小心的搀着君母,准备去后厢房。
行至半途,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是茶杯摔破的声音。君母也不做理睬,直接入了厢房;君母昂头思虑片刻,突一屁股跌坐在凳上,脸颊处还落下一滴如珍珠大的泪珠。
见此,李妈妈将外头的女使一一遣散,又给关上房门;周妈妈递来一杯茶水,就放君母面前,劝慰道:“君母宽心,主君,定能想明白的。”
“当年我若听从父亲的话,不嫁来温家,便没有这等烦心事了。”君母拿起巾帕捂了捂眼角:“我还是自欺欺人了,还以为主君是真瞧见我的好了,是要来怜惜我了,没想,还是如此。”
“自嫁给主君,他待我,一直都是相敬如宾,他根本就没爱过我,我只是她的伯爵好娘子仅此而已!钟昭晴,才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君母抿着嘴哭了起来。
“只恨我当年眼里心里只有他,从未想过自己将来,哪怕他后来纳了这么多个姨娘,也不曾想过恨他!”君母苦笑着,拿起巾帕狠狠擦着泪水,道:“他待我相敬如宾,我便就此满足了,我真是傻,傻到天爷都摇头了吧!”
哭了许久,君母才呼了口气止了泪水,道:“如今,要祈儿记入我名下,那是对倾儿不公!可瞧祈儿打小没了母亲,我这心里又不是一番滋味...我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全了?”
“主君给钟家娘子立房头,于祈哥儿是好事,君母做的已然够好了!”李妈妈说。
“好?又有谁知晓?倘若其他姐儿哥儿心有不甘,我岂不是,白做了这么多年的好母亲?”君母说。
“咱哥儿姐儿都是乖巧懂事的,不过姨娘名头有变罢,又无什么不公,哥儿姐儿自然是明白君母的难处,断不会计较这些。”李妈妈说。
“放眼京城,有谁家嫡母做成这般待哥儿姐儿都是相对等的好?再看看外头,又有多少哥儿姐儿有我们家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