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话,让整个安静的办公室瞬间热闹起来。 不少隔壁办公室的大夫们,以及病房的病人,纷纷探过头来,看热闹。 而且,瞧着隔壁大夫们同情的反应,明显感觉到,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顾宁将大家的反应收在眼底,她下意识地想要知道,邹明慧的反应。 果不其然。 在医院这种场合,向来严肃清冷,公私分明的邹明慧,在这一刻脸蛋却像是一只熟透了的虾子。 她很难堪。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去钻进去才好。 尤其是被自己的患者看到这一幕。 顾宁若有所思,她没记错的话,上辈子,邹明慧在事业上的成就极高,甚至做到了医院院长的身份。 不要小瞧这个身份。 医院院长,很多人终其一生都达不到这个高度。 但是,顾宁不明白的是,一个在未来那么厉害的人。 怎么会被眼前的,这一点家庭矛盾给羞到无地自容的地步。 或者说,更直白一点的是,对方怎么会连这点家庭矛盾都没解决。 顾宁想了想,突然问道,“这位是?” 她问的是邹明慧。 而不是那个张牙舞爪的老太太。 只是,这会老太太觉得这是自己的主场,率先振振有词地开口道,“我是她婆婆?你是谁?” 顾宁没搭理她,而是用着极为惊讶的语气感慨道,“不会吧?邹大夫,像你这种优秀的人才,竟然会有这种婆婆?我觉得她是假的吧?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种恶毒的人,和您这种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实在是区别太大了。” “我瞧着,你们肯定不是一家人。” 顾宁用着极为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她这话一说。 旁边探头过来看热闹的病人,也跟着开口,“这位女同志说得对,邹大夫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这种恶毒婆婆?” “怕是哪个不要脸的人,故意来陷害邹大夫的吧?” “我觉得肯定是,你瞧这老太太长得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人。” “专门来诬陷咱们的邹大夫呢!” 邹明慧万万没想到,先前还在看热闹的大家,忽地一转,全部都开始帮她了。 却开始骂她那位婆婆了。 而她那个向来在家嚣张跋扈,说一不二的婆婆,这会脸色倏地变了。 要知道,老太太靠着这一手婆媳天然压制的手段,可是让邹明慧吃了不少闷亏的。 她当即反驳道,“你们在胡说什么呢?我就是邹明慧的婆婆,不相信你们去查!” 这下,她这话说的,可是正中顾宁的下怀。 “你真是邹大夫的婆婆啊?” 顾宁站了起来,她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可是,天底下哪里有婆婆,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给儿媳妇扣屎盆子,给你亲儿子戴绿帽子呢?” “我没有——” “别说你没有,你先前嚷嚷着,邹大夫把办公室门关着偷人的事情,大家伙儿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啊!” 顾宁话锋一转,语气也跟着突然凌厉起来。 “老太太,你说邹大夫和姘头偷人,请问邹大夫的姘头呢? 这偌大一个办公室,可是只有我一个十八岁的女同志,找邹大夫看病。” 接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捂着嘴,“老太太,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我告诉你,我可是安家人,正儿八经来找邹大夫看病的,我可不受这个委屈!” “不行,你这般污蔑我,医院保卫科的人呢?你们就是这般对待病人的吗?这般让病人被一个外人欺负的吗?这般看着给病人看病的大夫,被外人欺辱的吗?” 顾宁这名头可扯得有点大了。 邹明慧猛地低头,她一脸感动。 她婆婆来医院闹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 但是,从来没有人帮她出头过,保卫科的人,也未出现过。 而先前,还站在外面,觉得是邹大夫家事。 不准备开口的保卫科的人,瞬间鱼贯而入。 把老太太给“架”了起来。 没错,就是架起来。 老太太完完全全懵逼了,她嚣张了半辈子了。 万万没想到,来儿媳妇的办公室,会受到这种委屈。 当即就傻眼了,“嗳,你们做什么的?我是来找我儿媳妇,邹明慧的,你们凭什么抓我?” 老太太挣扎起来。 但是,顾宁却不给她机会,一跳一跳地跳到了老太太面前,指着她的脸。 “大伙儿,看到没?就是这个恶毒的老太太,污蔑我是邹大夫的姘头,污蔑我们生活作风有问题。 天可怜见的,我顾宁才十八岁,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将来可是要嫁人的。 保卫科的人,要是不把这种恶性的老太太给抓起来,那我名声可就毁了,还怎么嫁到好人家?” 她完全是把邹明慧给摘出去了。 而是以自己出发点,去举报这老太太的。 邹明慧不是傻子,她自然是看出来了,顾宁这一系列的举动,她猛地低头,那一瞬间,她眼睛唰的一下子红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 帮她的竟然是一个病患。 她见过几次面的病患。 而经过顾宁这一说法,那保卫科的人架着老太太的胳膊也越发凶猛了起来。 老太太孙母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嚷嚷,“邹明慧,邹明慧,你还把我当不当你婆婆了?你还真打算让我被这群保卫科的人抓走啊?你是不是想被我们老孙家的人指着脊梁骨骂啊?” 旁边的人也有的开始动摇起来。 儿媳妇不管婆婆,这个理儿到哪里都不对。 邹明慧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是她犹豫不决。 而是,几十年的观念和枷锁以及周围的环境,都让她下意识地以婆婆为主。 而顾宁的脸色却倏地冷笑了一声,她挡在了邹明慧的前面。 “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