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她离开?
一道荒诞又不无可能的猜测猛地从她脑中划过:萧越泽已经知道了她是穿越者!
所以他才会在日月潭外受了同样能够窥得天机的天极子的蛊惑!
所有的事情以一种微妙的联系被全部串联了起来。
沈落溪的心跳得越发的快,心跳声回荡在她耳畔,一声重过一声。
“我最后见着小公爷的时候,他说要去弥补自己的过错,我这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总是有些不安和害怕。”
江玉颜上午在被穆行打发走以后,回到寝殿,她总觉着冥冥中似乎有道声音在提醒着她:一定要将此事告知沈落溪。
否则的话。
必将闹出天大的乱子来。
“不好!他去找天极子了!”沈落溪的眸光倏地一凝,身形迅速向外奔去。
另一边的国师殿,层层纱帐随风飘动,天极子端坐在蒲团上,似笑非笑地注视着男人的身影渐渐走近他的身前。
“萧小公爷,你终于来了,我可等你好久了。”
天极子瞥了眼萧越泽右手握着的冷剑,嘴角的笑意加深,“你不会以为,光凭着这一柄剑,就能取我的性命吧?”
殿内的光线昏暗,打在萧越泽的眉骨处,越发多了些阴森沉冷的意味。
“只有你死了,落溪才会开心。”
天极子忽地嗤笑出声,换了个姿势,一侧的手肘毫不在意地撑向地面。
“怎么?这会儿又不担心她会再次穿越时空,离你而去了?我要是死了,在这个时空当中,可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与她相互掣肘了,你可得想清楚才好。”
天极子仍想故技重施,不想今日的萧越泽不为所动,看向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堆死物般。
“只要她能够高兴,无论她在哪儿,我都认了。”
话音落下,萧越泽将锋利的刀尖直逼向天极子的喉头。
“萧越泽,从你踏进国师殿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步入了我专门设下的绝情阵,你会慢慢地忘掉有关她的一切,直到她变成你眼里的陌生人。”
说话间,天极子离得刀尖越发的近,可即便皮肉已然被刺破,沁出了血珠,他却像浑然觉察不到疼痛一般,继续往下道:
“你们都以为我冷酷无情,可谁又知道我爱慈念秋爱了整整二十年,如今我也斗累了,这份痛苦就交由念秋的女儿来替我承受吧。”
在沈落溪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国师殿时,天极子已躺在榻上,没了一丝气息。
她看向怔怔地站在一旁的萧越泽,右眼皮忽地一跳:
“越泽,你怎么了?”
萧越泽听到熟悉的声音,如死水般的黑眸里终于出现了波动,“落溪,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天极子怎么死了?是我做的么?”
“是。”
沈落溪强行稳下心神,在感知到国师殿内所散发出的古怪后,眼尾处染上了一抹凝重。
天极子当真是会杀人诛心的。
“越泽,你先随我回去,此地不宜久留。”
沈落溪主动牵起萧越泽的手,快步朝殿外走去。
在两人离开后,一束微不可察的光点从天极子的心口处飞出,随即乘着风,同样向外飞去。
彼时穆行端着刚熬好的汤药走近院中,却发现周围异常得安静。
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穆行将托盘放置在石桌的一侧,而后落座耐心地等待。
一刻钟后。
两道脚步声从院外靠近。
穆行抬眸,视线径直越过沈落溪,投射在了她身后的萧越泽身上。
“将军,你这是去哪儿了?小公爷没有做什么傻事吧?”
穆行跟随沈落溪行军打仗多年,对她的脾气秉性,乃至细微处的表情变化都了然于心。
现下沈落溪瞧着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可穆行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中对他的那份怀疑。
显然。
是江玉颜下午来的时候多嘴提醒了沈落溪。
所以萧越泽才会与沈落溪一起出现。
“他去了国师殿,天极子死了。”
沈落溪看似盈亮的水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死了?我原以为小公爷不过是说说罢了,怎的还真去了国师殿?当真是怪我,将军,实在对不住。”
穆行主动揽过责任,不仅没有半分的推辞之意,言语中更是透出自责:
“好在小公爷没受伤,若不然的话,我怕是真的要寝食难安了。”
穆行目光坦荡地迎向沈落溪的审视,不曾流露一丝心虚。
似乎他的“忘记”乃是真的无心之失。
沈落溪也不愿就此疑心了穆行,略加警醒道:
“穆行,你是我身边儿心思最缜密,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日后莫要再出现这样儿的事了。”
穆行从善如流地应了声“好”,随即不动声色地转向萧越泽,笑着揶揄道:
“小公爷,这将军都原谅你了,你怎么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这会儿才该是你与将军花前月下的好时候啊。”
萧越泽闻声抬起有些僵硬的脖颈,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是做了什么错事儿惹了落溪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