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来看洛希时,她在院中轻盈地舞剑,身姿纤细,挽剑生花,忽又一点寒芒突现,剑扑如猛虎袭兔,而后翩若游龙,让人一时放下警惕,青剑朝着菖蒲喉间刺过去!
“赐教了!”
菖蒲也偏头一躲,手握成拳,随后与洛希过招数来,接连几步挥拳近到她面前。
洛希被逼到墙角,翻身一跃上墙,以迅雷不及掩耳一个翻身旋转再次刺下去。
此举太过突然,吓的菖蒲连忙弓步后退,信上说有孕二月,可没想到她家姑娘的如此迅猛矫健,一个翻身后转会在瞬间消耗大量的呼吸和控制力,更何况做到脸不红、气不喘的在落地后再次追刺而来。
“小妮子走神了。”洛希叹了一口气,她本武功不如菖蒲,没想到一套剑术威胁到她,“还是说…你如今都故意让我了?”
菖蒲一时有些哑口,目光不经意望向洛希的肚子,“姑娘真的…有孕了?”
“不要学我。”
洛希用极其长辈的口吻,劝着她,“菖蒲,你姑娘我是一步错,步步错,你一定要擦亮眼睛,不可以轻易答应了别人……”
“孩子是谁的?”菖蒲完全没听见去她的话,反而搂紧她的手臂,八卦写在脸上,笑嘻嘻的问,“姑娘不像是会留下孩子的,定然这个孩子生父与姑娘关系十分紧密,要不然王爷的娃,难不成……是宋大人?!”
“……”
洛希哑了口。
菖蒲继承了两院楼的传统美德:有任何蛛丝马迹的八卦都不能错过,“裕王的大船停在扬州两月,不曾离开,又一直派人暗查姑娘在哪里,难不成姑娘是避着他…?”
见她不说话,菖蒲立马推出另一个假设,“宋大人辞官回来也有段时间了,姑娘一直不见他,来昆山…反而是避着他?”
“菖蒲,你问那么多的话,还要不要做这个孩子干娘了?”洛希直接换了个话题。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菖蒲自然也就不追问了,过后又吃了饭,给未来的小宝宝买来许多金银器当做礼物,秦夫人看着眼睛都放了光亮,要不然秦楠拉着她,贪财的本性又要暴露出来了。
洛希又与菖蒲在院子聊天谈事。
秦夫人虽然半痴傻,可也有神智偶尔清醒的时候,她惦记着那些金银器,一路追到小院子门口,听到了洛希道,“女子不婚有孕,多遭世人唾骂,我打算留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让她在秦家的私塾安心念书……”
“有孕…?”秦夫人喃喃着,猛地就忽然捉住了洛希的把柄,目露凶光,“她、她终于被我捉到了!她就不是个好的!哈哈哈我要去告诉洛贺州去…我要告诉她父亲去…”
第二日菖蒲也打算离开了,洛希便问她,“小妮子,你知道书亭喜欢你吗?”
“知道,他非要追着我,三番几次都影响到两院楼的工作!”菖蒲说着就气打一处来,她混入江南买办查案子,他就跟着混进去做护卫,结果还被人家买办家的小姐看上了,“真是蠢人一个!如今都被人困着!”
“哈哈哈,那你也该救救他。”
“才不要,谁让他自己接了人家小姐的绣球,正准备做姑爷呢!我也好避开他,免得他三番四次坏我的好事。”菖蒲虽然是这样说着,但脸上的红扑扑是藏不住的。
洛希也就不好留她了,菖蒲注定不是做商人的工作,那就让她接手两院楼也好。
“去忙你的事吧。”她轻慢的语气,又转坐回交椅上,见菖蒲绝显担忧不走,安慰道,“我既然要决定生下这个孩子,自然有万全之策,不会轻易的出事,扬州六县都有花使在,托她们的福,我也安生了些。”
“那好,等着事忙完了,我就回来陪姑娘。”菖蒲说罢,也不再拖拖拉拉离开了。
洛希又在院子里睡了一觉,有孕的前几日该遭的都遭了,头几日吐的厉害,困的厉害,只不过她多习武,影响尚且不算大。
秦文馨从外头回来,听到旁的一个孕妇握着祈福风车,对身边的丈夫说,“我原以为摔了一跤孩子不保,幸得观音娘娘的保佑,这孩子平安无事,祈福风车定要放在家里,消祸消灾,我心里也安稳一些。”
“娘子说的对,文山县的观音庙就是灵验,咱们日后要去还愿的。”那位丈夫也感叹的说着,脸上的笑意憨厚老实。
听了这一番话,秦文馨也回去对洛希说了,一来去祈福平安,二来也多运动。
洛希拒绝写满了脸上,她一不信佛,二不想浪费钱在这些东西上,顺便该舞了一手剑术给她看,证明自己也不是天天爱睡的。
然而人多力量大,蓉姐儿第一个就奶声奶气的喊着拜观音,拜观音,庄叔也来劝她,身边雇来照顾的丫鬟蝉鸣也极力来劝她,四五张嘴一起,就把她围得晕头转向。
洛希被半推半就上了马车时,脸上面无表情,仔细看看写满了二字:烦死!
秦楠也难得带着秦夫人上了另外一辆马车,一起陪着洛希去祈福,他懦弱无能,这辈子也只有守着身边的夫人,望她好起来。
拜过神,大师也赐过福气。
钱也花了。
洛希拿着手里的祈福风车,百般无聊的吹了吹,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