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一共就这么几口人,照顾了年纪大的,年纪小的那个也不能落下,免得落得个偏心的嫌疑不是?
于是李二莲转头看向黄鸠鸠,想象着村里孙媒婆上门说媒时的专用笑脸,呲着大白牙问道:
“鸠儿啊,跟姐姐说说,你有没有什么心上人、暗恋者之类的?有的话姐就给你一起操办了。”
黄鸠鸠小脸晕红,先是害羞得连连用小碎步后退,然后就缩着肩膀定在那里,不住地拿羞涩的小眼神含羞带怯地瞄李二莲。
李二莲大喜,扑上去一把擒住,生怕她下一秒转身跑了。
“鸠儿!果真有吗?嘿嘿,隐藏够深啊,对自家小姐都不露口风!快说快说,是哪家的小哥儿,我这就给你相看去!”
柳秋茗砸着嘴表情奇怪,在一旁看热闹。
黄鸠鸠欲言又止,又窘又心存顾忌,李二莲觉得
这是家里的大喜事,又急又八卦地问她:
“是不是这位小哥儿还不知道你的心意?”
黄鸠鸠摇了摇头,继而又难过地点了点头。
“他是在我们上京以后才认识的吗?”
黄鸠鸠轻叹一声,缓缓摇头。
“家里的?”李二莲瞬间投入到搜寻之中,她想,是家里的哪个家丁还是哪个长工?亦或是村里的哪名壮小伙,也没准是时而到家中往来求职的青年才俊?
哎呦,我们鸠鸠虽然人傻了点,又贪吃又单纯,但是她底子里心比天高,看上的人一定不俗,八成不会是那些入了奴籍或碌碌无为只知卖力气讨生活的人。
或许这就是黄鸠鸠迟迟不敢说出来的原因,她担心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人家公子。
“有我在,鸠鸠万事不必多虑,你若下定了决心,小姐这就帮你去了奴籍,认你做亲妹妹,咱们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地将你送出门去!”
黄鸠鸠泪盈眼眶,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抓着李二莲的手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深情厚谊,但是她很快又变成了苦涩模样,垂下头让人看不见神色:
“不用出门。”
“什么?”她说话声有些小,又带着哽咽,李二莲一时没听清,“不想出门?那怎么行?”李二莲搂住黄鸠鸠的小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女孩子都要嫁人的,不嫁人等混成了老姑娘,再想嫁就难了,再说你看上的那位小哥儿还不知道你的心意呢,人家可不会等你。”
柳秋茗有些看不下去了,一个劲儿地摇头,对她这位新近结识的好朋友感到十分的无奈,甚至带了点儿怒其不争的意思。
黄鸠鸠抬眼看了下柳秋茗,马上又忧愁地低下了头去,李二莲再问她什么,她都不再答了,问到最后,许是逼的太紧,竟突然吼了一句:
“我不嫁了!小姐若再提将我送出门的事,我就、就、就剃了头发做姑子去!”
吼完,撒开小蹄子抹着眼泪扭走,大有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孤冷架势。
李二莲懵了,怎么谈的好好的,突然生气了?
“瞧我家这小妮子,十五了还跟个孩子似的,风来雨去的,八成是叛逆期到了。”
柳秋茗意味深长地摩挲着李二莲的手,语气很怪:“就这么保持,挺好的,傻人有傻福嘛。”
李二莲不懂,她这是说谁傻呢?
柳秋茗此来当然是为了李二莲新研究出来的方便面,黄鸠鸠将泡面、煮面的方法为她做了示范,她吃过后十分惊艳,忍不住立马就来与李二莲商量方便面的销售路径。
李二莲说:“放在货架上跟零食一起卖呗,这东西又不值什么钱,一包也就顶个三四文。”
柳秋茗不敢置信:“你只将这卖三四文?跟怪味豆一个价?”
李二莲:“再贵就不是大众小吃了,方便面本就该走物美价廉的路子。”
她是考虑到现今外面卖的鲜切面也不过三文钱一大把,再高级点的阳春面也只是八到十文一大碗,方便面若贵于普通面条,反而有恶意提价、满足私利的嫌疑。
柳秋茗指着院内那些尚在风凉的酱料包说:“这些纸包里的油至少也得每包一文了!”
李二莲:“放心,这些熟油都是我从肉贩手里买来的猪皮、猪骨熬出来的,不值什么。”
“那你炸面饼的油呢?还有这些包装纸,难道你不知道纸有多贵?”
此时李二莲才意识到问题所在,她光顾着坚持大众食品的路线,没考虑到伴生成本也是成本。古代造纸技术不发达,一般人家小孩子上学都舍不得买纸,何况是用在包装上的防水防潮牛皮纸了。
“要不,咱们卖方便面的时候不给包装?让客人自带盛放工具?”李二莲试着问道。
柳秋茗都对她服气了:“我的大小姐,亏你还是从乡下来的呢,日子不会过,账还不会算吗?得了,
定价的事你不用管了,若是交给你,我看咱们也不必开张了,坐在店门口等着吃亏空好了。”
李二莲自知办错了事,只好唯唯诺诺地答应她,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再三强调了“大众”二字,让柳秋茗务必把价格卡在最低的位置。
接下来的时间,李二莲画了两张图纸,让柳秋茗带回去照图制作压波浪机和风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