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鸠鸠今日也不知怎么了,较上了真儿:“不一样,梁墨这是不问自取,是偷,他拿给别人没问题,但不知会一声就是错了!”
梁墨这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欠考虑,踌躇着埋下了头颅。
这时,梁雨川听到了声音,从卧室西侧间整理出来的书房里走了出来,问清始末后,上前点了点梁墨的额头,教训道:
“你呀你,平时是否太惯着你了?让你办点儿小事儿也能出差错?”
梁墨抬起头惑然看着自家少爷,又听梁雨川说:“是我让他去送的,前天我在巷子口买了碗豆花,身上没带钱就说先赊着,今日想起来,便让梁墨拿两块面饼去抵那豆花钱。”
李二莲心下疑惑,自家离巷子口也不过几步之距,梁雨川忘带钱大可吃完了豆花回家来取,根本用不了几分钟时间,为何要赊账?而且以他的好记性,何至于过了一天才想起来还?
“是这样吗?”她问梁墨,只见梁墨瞄了眼梁雨川
,而梁雨川对他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梁墨才犹豫着点了下头。
黄鸠鸠:“原来是姑爷吩咐的,你怎么不早说?难道这世上还有喜欢受冤枉的人吗?”
梁墨怒视黄鸠鸠,又气又窘,最终甩着手跑掉了。
李二莲斜睨梁雨川,问他:“你们在搞什么鬼?”
梁雨川神清气爽、笑意满满:“不搞鬼,低调、低调。”说完便又回了书房。
他自从不再去书院上课,除了每三日去一趟师凤霖家中请教,其余时间便都在家中自习,现在为了他能安安静静、全神贯注地冲刺今秋科举,家里其余三人没有重要事情是绝不会去打扰他的,就连说话都刻意放低声音,生怕搅了梁雨川的灵感。
他这时又一头扎进了书房,李二莲也不愿再拿这件事占用他的时间,便要将心头的疑惑暂存起来,等晚上入睡前再与他问个清楚。不过接下来柳秋茗开了口,几句话解了她的迷惑,便也不用等到晚上了。
“看你平时精明智慧,怎的在处理家事上显得如此懵懂不开窍?”柳秋茗边往晾晒方便面的架子前走边如是说道。
李二莲:“这有什么可处理的,梁墨自小跟着梁雨
川,连姓氏都一样,我们早把他当一家人了,拿两块面饼何至于贼啊偷啊地乱喊,是黄鸠鸠过于看重了。”
黄鸠鸠不服气,奈何梁雨川都替梁墨说话了,她也只好将为自己申诉的话憋了回去。
柳秋茗无奈地看着李二莲,仿佛在看一个涉世未深却硬装作懂人情世故的半大孩子。
“还没回过味来吗?这根本不是偷没偷、计不计较的事儿。好好琢磨琢磨你家梁相公说过的话,没发现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吗?”
话里藏东西?李二莲回想了下,说道:“我确实在他的话里发现了几点纰漏,想必他是有事瞒着我,可到底是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她歪头问:“难道你知道?”
柳秋茗道:“不但我知道,你的贴身婢女也知道,大家都知道,就你一人不知道。”
李二莲转头问黄鸠鸠:“好啊,你们三个竟合伙瞒我,快说,到底什么事?”她现在心里正略有兴奋地想,难道他们正谋划着给我一场意外惊喜?
黄鸠鸠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柳秋茗在说什么,稍一咂摸,顿时气得跺脚:“原来姑爷是在为梁墨开脱,
我们都被骗啦!”
柳秋茗道:“傻妹妹,男的给女的献殷勤,这意味着什么?”
李二莲:“哦,梁雨川他竟…不对,”她第一反应竟是梁雨川与那巷子口的兰翠翠姑娘私相授受,借由还账之名暗通款曲,但是马上便拨云见日,彻底明白过来:“你是说,梁墨喜欢那翠翠姑娘?”
柳秋茗:“看你,那梁墨到底是谁家的书僮?还说与他亲如一家呢,怎么他的动向你这个当家主母一点都不留意呢?”
这可是个大新闻,李二莲一直以为梁墨整天蹦蹦跳跳地没个正形,估计脑袋里那根管着男女之情的筋还没长出来呢,却原来人家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已经发展出了一段纯纯的爱情了。
李二莲问黄鸠鸠:“你早就知道吗?”
黄鸠鸠点头,她没觉得这事儿这么难以发觉呀。
柳秋茗伸出根食指来在李二莲眼前晃了晃:“不是我这个当姐姐的说你,你这主母当的也忒不称职,那梁墨都多大年岁了,你就没想着给人家找个相配的伴侣吗?还得人家自己操办,不知道的,以为你这当主母苛待下人呢。”
李二莲听了这段教训,一开始还想拿出“自由恋爱才是幸福之源”那一套驳上两句,可越听越觉得柳秋茗有理,甚至生出了对自己不负责任的谴责。
一般人家婚配讲究父母媒妁,而入了奴籍的人,不论男女,除了家中尚有父母做主的,其余都要靠主人家细心安排。
想想那些年在娘家,母亲李陈氏虽不怎么管家,但对签了身契的家丁婢女的终身大事一向亲力亲为,有几桩由她保下的亲事十分美满,甚至成为了街坊邻居津津乐道的大善举。
李二莲再一次反省自己,告诫内心,现在已经不是前世那个自由民主的社会了,咱可以用前世的知识来缔造美丽生活,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