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延:“是师父代表隆昌号与朝廷签下了协议,我们只是与隆昌号合作而已。”
“这么说就算军粮出了问题,供给不上,朝廷也只会怪罪隆昌号,与咱家的收购站无关喽。”李二莲说。
李宗延不赞成她这种有钱大家赚、有事各自担的想法,摇头说道:
“就算与咱家无关,真出了事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师父倒霉,肯定要想尽办法帮隆昌号筹集军粮的。”
李二莲:“我明白的,我只是想搞清楚这里面的责任关系,也好为你提供一些参考建议。”
李宗延:“这还有什么好建议的,我师父那人你还信不过吗?他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李宗继道:“还是小心一些好,与朝廷打交道可不比别的,但凡出一丁点岔子都是滔天大罪,尤其还是关乎军粮的大事。”
李二莲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此事还是稍安勿躁,从长计议的好。”
李宗延看向李仲园,想寻求他的支持,但是李仲园也不懂这些,而且他并不想再掺和生意上的事,压根便没回应李宗延。
迫于多方压力,李宗延只好将此事暂缓,命人去叫李叔畦的空档里,与家人说起了此去祁门关的见闻。
“对了,我这次跟着师父进隆昌号,还见到一个老熟人,你们猜是谁。”他那跳脱的少年性子到底没被完全磨圆,一说起有趣的事还是那副天真而又狡黠的模样。
李宗继喝了口热茶,盖上茶碗说:“你以前在张掌柜那里当学徒时的同行呗,还能有谁?”
李宗延拍手一笑,说:“就知道你得猜错,要是同行我还用让你们猜吗?这人咱们都认识,是个女的,七八年前采买年货时我从雪窝子里救回来的那个,还记得吗?”
李二莲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个、那个李…
李如菱!”
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李宗延,等待他的答案。若真是那李如菱,那可真是太巧了,这都多少年没消息了。
“没错!”李宗延又问:“你猜她现在在干什么?”
“这我哪能猜到?嫁人了?生孩子了?还是…哦不对,你刚刚说是在隆昌号见到的她,难道她在隆昌号里当伙计?也不对呀,”李二莲激动地说了一连串的话,仿佛自言自语:“她一个女子,哪能到店铺里当伙计呢?”
哪料李宗延却拍着大腿告诉她:“猜对了!她就是在隆昌号里当伙计呢!”
这下子,大家的好奇心终于都被提了起来,李仲园烟都不装了,伸着脖子问李宗延:
“那隆昌号不是做杂货批发贩卖的吗?来来往往的都是男人,她在里面能干什么?”
李宗延收了笑容,道了声“咳”,说道:“还不是
被逼无奈。”
李二莲立刻揪起了心:“不是说投奔远亲吗?是没找到人还是亲戚对她不好?”
“听她说是压根没找到人,非但如此,还特倒霉地又让人贩子给逮去了,说是本来要把她卖到草原做女奴隶的,好在过祁门关关口的时候让当兵的给查出来了,这才幸免于难。她身份证明丢了,又是举目无亲的孤女,祁门的衙门没法安置她,就把她交给了当地的牙行处置,后来机缘巧合被来祁门办事的张二老爷买下伺候腿疾,相处之下,张二老爷发现她极有做生意的眼光,便将她提拔成了张家的外门女伙计,留在祁门的隆昌号米面行里学徒了。”
他砸了咂嘴,有些佩服地说:“不过她可比我强多了,人家一年之内就升到了三掌柜的位置,可见她在做生意上面确实有过人的天分。”
张家自来便有培养内外门女学徒的传统,这么说来,李如菱能在隆昌号里工作倒也不是那么令人意外了。
只是她这番曲折坎坷的遭遇,可着实令人同情,李二莲喃喃道:“要是二姐知道了,不定怎么为她伤心呢。”
“我为谁伤心呀?”
门外,李大莲缓步而来,因常年在外奔波操持而被晒得黑瘦的面庞扬起笑容,进门便表达了自己的喜悦:
“今儿什么日子,三弟和四妹一块回来了?一会儿我不走了啊,留家里吃晚饭。”她头也不回地对身后跟来的女助手黄莹说:“去跟厨房说,给我准备两只整鸡,我一会儿要亲自下厨。”
李二莲跑过去扑到二姐怀里,摸到李大莲越发骨感的身形,噘了噘嘴说:
“怎么我出去一趟,二姐又瘦了不少?定是没有按时吃饭。”她叫住刚要出去的黄莹问道:“跟我说说,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没有我在旁边监督,我姐是不是不太听话?”
黄莹微微一笑,并不答话,李大莲手一挥,她点了
个头便自去厨下传话了。
李大莲捧着李二莲的小脸说道:“小妹现在越来越婆妈了,简直比我还能操心。”
李二莲无奈摊手:“要是二姐知道照顾自己的身体,我哪用得着跟个老妈子似的操这些闲心?”
李宗延也帮腔:“二姐确实太瘦了,家里又不缺你这一个劳动力,这么下去把身体拖垮了怎么行?你还要不要给他魏家生儿子了?”
听到“魏家”两个字,李二莲就知道李宗延这家伙又要口没遮拦了,她回头给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