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也是因为牛晓燕一直怀孕无暇管教小和子,才让小和子长成了这个性子。
但是李二莲觉得,要说主要原因,还得“归功于”李仲园这个当爷爷的无条件宠溺。
长房长孙嘛,多少会比其他孩子受宠些,尤其小和子又是个给点甜头就能齁上天的混小子,恃宠而骄四个字安在他身上,让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四姑是贼!”小和子揪着只剩半截的草杆,一脸的“浩然正气”。
李二莲眯起眼睛教训道:“信不信我告你爹去,说你目无尊长?”
这小子就怕他爹,李宗延继承了李仲园的教育政策,鞋底子用的是得心应手。
小和子果然缩了缩脖子,把他小叔拉到身前做掩护,冲李二莲做了个歪瓜裂枣的鬼脸。
屋内人听到了声音,纷纷走了出来,李仲园先是看
到李二莲,立刻高兴地合不拢嘴:
“咋回来了也不说一声,爹好叫人去接你呀。”
李二莲抱起她爹的胳膊撒娇道:“我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嘛,谁知这么快就被爹发现了。”
小和子见不得有人霸占他爷爷,立刻猴儿一样蹿上李仲园的右肩,扒着李仲园的脖子用他那脏兮兮的小脚丫将李二莲踹走,使出十二分功力“叭”地一声亲到李仲园的脸颊上,奶声奶气地说:
“爷爷,四姑刚才可凶了,吓坏小和子了!”
说着,还拿得意的眼神向李二莲炫耀,好像他已然得了李仲园的撑腰似的。
就怕李仲园又偏袒小和子,让这小子更加的有恃无恐作天作地,李宗继率先板起脸来,不容分说将小和子拽到了地上,瞪着眼睛训斥:
“又在胡说八道,谎话张嘴就来,看我哪天有空了不揍你一顿让你好好张长记性!”
在亲爹的淫威之下,小和子立马蔫成了秋黄瓜,拉起他小叔就要往外跑,可是李宗永小朋友永远慢人一
拍,就跟个秤砣似的拉也拉不走,还拿疑惑的眼神投向小和子,表示着自己的不解。
小和子哀叹一声,来不及解释,只好丢下小叔自己跑路,临了连头也没回一个。
李二莲赶忙低下身子去查看李宗永的胳膊,生怕那不知轻重的小和子把自己小弟拉坏了。
“没事吧,疼不疼?袖子撩起来让四姐看看。”
李宗永讷讷回答:“不疼。”任凭李二莲摆弄。
李仲园皱了皱眉说道:“小孩子能有多大力道,还能把他拽坏了吗?你也别太娇惯他了,男子汉受点伤算什么?”
李宗永十分赞同地点了下头:“嗯,爹说的是。”
李二莲无奈地看向自家小弟,真是拿他没办法。
当年谁也没想到李陈氏能生出对龙凤胎出来,两个孩子一降生,可是把李仲园高兴够呛,天天抱着俩孩子出去炫耀,都快成炫娃狂魔了。
只是随着两个孩子越长越大,这问题也越来越明显。
许是当初李陈氏接连见红落下的胎里的毛病,六妹李孝莲打出生起就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延医请药,都快长在床上了。五弟李宗永虽身强体壮,但从小头脑迟钝、性格木讷,要不是李二莲手把手地耐心教到现在,估计长成个自闭儿童也说不定。
李二莲每每看到这一双弟妹,都自责的不行,要不是她当年好么秧儿地做了许多山楂出来,也不会害得李陈氏贪嘴动胎气,两个弟妹也能如一般孩子一样健康成长,哪里用受这样的罪呢?
是以她这些年里,除了绣花做饭,便是照顾李宗延和李孝莲,比李陈氏这个亲妈都上心。
李仲园一直对李宗永的木讷和逆来顺受感到不喜,他觉得他李仲园的儿子要不就得像李宗继一样懂事能挑大梁,要不就要像李宗延一样皮实会闯荡,像李宗永这种被养得细皮嫩肉、文文静静的小小子,跟养个闺女也差不多,一点儿男孩子气儿都没有,真让人头疼。
李二莲倒是很向着小弟弟,闻言哭笑不得地抱起李
宗永,说道:“是什么是,爹说什么你都说是,还有没有点自己的主见?”
李宗永一板一眼、一字一句地告诉她:“长辈教,不可逆,爹是为宗永好,宗永应该听取。”
李仲园终于展开笑容,说:“你倒是念了不少书,不错。”
李二莲与有荣焉,教弟妹识文断字这事儿全是她的功劳。
“你也七岁了,想没想过去上学呀?”李仲园坐回堂厅主座时问李宗永。
李宗永自然不会说不,他对李仲园一向言听计从。
李二莲舍不得,她以为以李宗永这榆木脑袋瓜,是跟不上同龄人的学习速度的,她怕李宗永在学习上受挫折,会打击到自信心。
“早了点吧,”李二莲说:“咱们在家自己学,十岁以后再进学堂也不晚。”
李仲园:“你也别太惯着他了,这么大孩子了,也该出去见见人,整天闷在家里这一亩三分地,还真当
女孩儿养不成?”
李二莲还是担心,可是李宗永却无畏无惧,还反过来安慰了她两句。
“小永上学的事儿就这么定下了,”李仲园最后说道:“明天我就去宏德书院交束脩,以后就让杜杰那小子带着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