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莲便悄悄问李宗延:“三哥,靳晏明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我看他今天一直都心不在焉的。”
李宗延瞟了一眼正“贼眉鼠眼”往这边看的靳晏明,低笑一声说道:“甭管他,来再吃点这孜然羊肉,比你做的可地道多了。”
苗仕哲就在李宗延另一旁挨着坐,听到两人对话便也关注了一下靳晏明,他可比这里所有人都聪明,一下子就看出了靳晏明对李二莲的小心思。
他端着碗坐到靳晏明身边,一边扒饭一边说:“光看有什么用,喜欢她就过去跟她说说话呀,不然怎么培养出感情?”
靳晏明低着头,还没开口就先泄了气。
苗仕哲的脑筋飞速运转,不费什么力气就猜出了靳晏明这样子的原因。
“你顾虑雨川呀?”
这不难猜,靳晏明的性子他是十分清楚的,这人性情敦敏,尊礼守教,还很重义气,即使心里喜欢李二
莲喜欢得紧,也不会做出夺朋友所爱的事情。
靳晏明点头,苗仕哲拍拍他的肩膀:“晏明啊,你真是个好朋友。”
这难道是句夸奖吗?靳晏明冲苗仕哲苦笑。
第二轮酒席正吃得尽兴,门外伙计突然进来,与华老板附耳说了什么,华老板赶紧站起来,用那大嗓门说道:“还不快请进来,怎么能怠慢了崔老板和陈老板?”
一听姓崔的,李仲园便十分有危机意识地直起了身板,往门口看去,果然华老板话音一落,从外面便打帘进来两个衣着光鲜的男人,正是崔炳与陈宝境。
“对不住各位了,我俩今日不请自来,诸位可不要见怪呀。”
崔炳的财力在整个丰承县都是首屈一指的,因此大家对他都多多少少有些巴结,听他这么说,立马都七嘴八舌地道:
“怎么会呢,崔老板说笑了。”
“崔老板一来,咱们这儿顿时蓬荜生辉,欢迎还来不及呢。”
华老板给崔炳和陈宝境加了两张椅子,崔炳坐下前特地向李仲园拱手道:
“李二哥,咱们又见面了。我可是听说你在这馆子里吃饭这才放下手里的事专门过来看望你的,李二哥不会觉得打扰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仲园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有扯出一个微笑来,请崔炳和陈宝境入座。
在场的除了两个远道而来的货栈老板,都是知道崔炳没能与腐乳作坊合作成功的事的,因此崔炳与李仲园一说话,这间包间便安静了下来,大家眼观鼻鼻观心,不约而同地选择缄默不语。
这时崔炳看见了在李仲园身边坐着靳盛忠,“呵”了一声,问候道:“这不是晏盛坊的靳老板吗?看你红光满面的,最近生意不错吧?”
靳盛忠冲崔炳敷衍地拱手道:“托你的福,晏盛坊现在蒸蒸日上,比仙来果点铺开张之前还要好。”
崔炳突然笑了:“靳老板确实是托我的福了,不过更是托了李二哥的福,我就没这个荣幸了,李二哥贵人事忙,总顾不上我,不然我那仙来果点铺也能沾光
沾光。”
李仲园不想与他打机锋,自顾自喝起了酒。
陈宝境却突然过来与他碰了一杯,操着一副讨好的笑容道:“李二哥最近在忙收购站的事吧?我看到村里的站点了,修得真是不赖,后院的仓房面积那么大,足可见李二哥的生意做得不小啊。”
李仲园将酒杯拿到另一只手上,防止陈宝境再猝不及防与他碰杯,便说:“你说收购站啊,我只是出点钱而已,基本上都是我三弟搞起来的。”
“不论谁搞的,总归还是李二哥的产业。”陈宝境将椅子拖近一些,“二哥也知道,我是做粮杂生意的,今年冬天大雪,好多远处的供货商都没来,我就想跟二哥商量商量,这一批山货、杂粮下来,先匀我一些,价钱上咱就按平均进价来,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李仲园道:“收购站的运作都是我三弟做主,不过你若诚心想要,那我也可以帮你与我三弟说道说道,至于能不能成,进多少,价钱如何,这些细节你们自己谈去。”
陈宝境立刻高兴起来,拿起酒壶要给李仲园倒酒,李仲园却将酒杯又拿远一点,说道:
“不过咱可得提前说好,购货的钱要当场一次结清,概不赊账,也不分期付账,你若同意,那便可以,若不同意,我总不能糊里糊涂地就把货给了你吧。”
陈宝境:“哪儿能是糊里糊涂的呢,咱可以白纸黑字地签字据呀,到时候我要是没有按时结清,你便将字据拿出来,我还能赖账不成?”
李仲园心想:“别说,你还真就能做出这种事儿来。”但他面上不显,坚持说:
“你是知道的,我们家刚富裕起来没几天,现在又是开这个厂子又是建那个收购站的,早把手里这点儿活钱儿花没了。这一次结清的规矩不是单单针对你,而是为了有足够的本金进行接下来的收购早先就与我三弟定好了的。不然粮食、山货全赊了出去,又没了进货的钱,收购站不就里外空空、难以为继了吗?”
陈宝境嘴上说着“是”,却依然在与李仲园讨价还价,希望能够先赊账后还账。
那边崔炳与靳盛忠的“刀光剑影”暂时叫停,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