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杀人,一片寂静中,薛刃又挥出两剑打掉了近处两个侍卫手中兵刃,再回头猛踹一脚将想偷袭他的一人踹倒在地。
薛刃没有再杀人,用的都是拳脚,但他打法野蛮凶残,力气还很大,一手提起与他差不多高的人轻轻松松便将人掼在了地上,那人正要起来,他又一脚死死踩在那人肚腹上,抓着那人的头发把对方的脑袋往地上砸,一阵闷响听得众人都心头一跳。
不用多久,那些侍卫便全都倒在了地上,薛刃一脚踏在一人脸上,问杨世安:“你说我敢不敢?”
“阿刃,回来了。”谢云洲还笑得出来,像是心情不错,对一旁的禁卫道,“宫城之前不当动武,但今日是右相大人不分青红皂白抓我的人在先,我亦是无奈,待回去后便写奏疏向陛下请罪。”
禁卫哪敢置喙这蛇蝎美人的对错,也不敢和杨世安结什么梁子,退后一步对谢云洲和杨世安各行了一礼便走了。
谢云洲等薛刃收剑走回来,抬眼扫了扫杨世安那边的人,将一块干净的帕子盖在薛刃染血的右手上,道:“昨夜灯笼巷那些人是我杀的没错,杨公和许大人要是只想问出个凶手,那我认了,你们可以不必查了。但昨夜我刚从正春楼出来便遇上这么多刺客,这个案子谁又来查一查?”
“我想许大人是查不出什么的,也不敢查。”谢云洲不紧不慢道,“刑部和大理寺忙于假贡品一案,圣上那边还等着结果,想必也是没空再查别的案子了。我会向圣上禀明此事,另派人来查此案,给我一个说法。”
杨世安不欲与他再多言,正要甩袖而去,谢云洲侧眸看了眼薛刃,冷声道:“还有一事。薛刃是我的人,以后要动他记得先问过我的意思,别在我眼前放肆。”
临近年节,假贡品案暂时搁置了,那位在此案中至关重要的郭山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后却并未入京,太子派人过去与他交涉也不见成功。
这显然是看出了自己的价值干脆摆起谱来,谁的账都不买,想要看看两方能提出什么条件。
而京中因灯笼巷一事触发的战火最后也并没烧得太旺,左相和右相都往御前递了奏疏,各执一词,萧文琮兴趣不大,直接丢给了太子处理,但杨世安却不同意,拉着一众世家上书,萧文琮最后又把严胜拉来与太子一起查案。
如此一来,查是必然查不出什么了,谁也不会让着谁,几天过去就有不了了之的势头。
萧允淮得了空从东宫来左相府找谢云洲,说道:“杨世安和我们都知道只要此事不是由一方审查,最后便是无谓的扯皮,谁也捞不着好,也不会对谁不利。”
“此事起因本就是假贡品案,你我入局惹火了他们,想逼退我。”谢云洲百无聊赖地拨着东宫送来的新茶,“我自然不能遂他们的愿。”
萧允淮想起别人与他复述的宫门口那一幕,摇头叹道:“师弟,你这也太……”
“太疯了?”谢云洲淡淡一笑,语气寻常,“我若不是疯到底,便困在局中无法脱身。何况从一开始我就是如此,对他们这些人,万不能退让,一次也不能,只有比他们更狠才能反制他们,他们世家好面子,又利益勾连,反而不敢比我更疯。”
萧允淮听他这么说也只能再叹一口气,心里有些苦涩,沉默少顷,又道:“郭山这人也是胆大包天,他是怎么觉得自己能在这局棋中占着主动地位?”
“郭山嘛……有点脑子,但不多。”谢云洲挑了几片茶出来,丢进干净的青瓷茶盏中,“他以为我们两方都把他当一个宝,其实他就是一颗有点好用的棋子而已,留下可以,丢了也不算可惜。别急,过了节,案子重新被提起,杨世安他们必然坐不住,要去给郭山施压,郭山便会意识到自己始终被动,他必须在这局棋里找一个靠山,不然他就得被玩死。”
“杨世安他们不会让秦州翻出水花,只会想尽办法让郭山死。”萧允淮立刻接道,“而我们却能让他活。到底该选谁,他只要有脑子就知道。”
谢云洲点点头,薛刃看他把青瓷茶盏推到桌边,从茶炉上提起茶壶往里倒了些水。
清茶幽香,确实是上好的贡茶,萧允淮顺势看向薛刃,对谢云洲笑着说道:“那日之后,全京城的人都认得你这把利刃了,他现在可是当之无愧的京城红人。”
薛刃神情未变,仿佛话里说的不是自己。
谢云洲将茶盏拿过来,转了转杯中茶水,道:“这样才算是一把锋利的剑刃,不是吗?”
“他跟你还挺像。”萧允淮小声道,“都挺不要命的。”
谢云洲笑道:“确实,这就是我当初要留下他的原因。”
年节这几日,京中衙门忙了一年都空闲了下来,人人都喜气洋洋地回家过年去了。
不过左相府和平日并无不同,薛刃甚至都没有过年的感觉,谢云洲似是也没有认真过年的兴致,只在年夜里吩咐薛含让正春楼的伙计送了几道好菜过来。
吃了年夜饭,谢云洲去父母的牌位前上了香,在卧房里待到子时刚过便睡下了,并未守岁。
薛刃听着城中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再看看左相府冷清的样子,有时当真会在心底叹息几声。
离开北燕已有数月,薛刃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