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了抖,跟余先生笑得一般油滑,“常一尘手上还有细棉布的事,您这会儿闲着,不如多提点提点安六爷。常一尘本就答应给安氏干股,分我一成利。现在经过这事,常氏服软修好的态度这么‘真诚’,不趁火打劫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做生意起家的。您有空跟安六爷吃吃茶聊聊天,多争取点好处。”原先她怕HOLD不住工/业大改进,如今安氏头顶皇商光环,细棉布和织布机就没必要全权委托市署。
难活累活让常一尘的人去出力研究,而成果——独揽细棉布专供权的皇商,这闪瞎眼的光环可不就是为如今的安氏打造的?
她就等着多捞两成利,给她娃将来的聘资、嫁妆加码。
杨彩芽嘿嘿笑。
余先生满面红光,三天两头的往四桥胡同飘。
等到全新的细棉布分红契书送到长史府时,吴氏也风尘仆仆的赶到苏州府。
杨彩芽月份已足,林烟烟、伍慧娘、小权氏送来的稳婆每天早晚都要摸肚子开小会讨论,随时准备接生。
吴氏带着给柳氏、翠花接生的稳婆进雅源阁时,杨彩芽已经搬出二楼,入住布置成产房的西厢小院。
小院是张妈妈领头布置的,只求简洁干爽进出方便,正房左边改作烧水供水的简易伙房,右边住着张妈妈和三位稳婆,厅内架了屏风,以防万一供老太医坐镇开药方。
屏风后矮柜装满了各式应急药材。
产房内室一张大床,铺好草席草灰的产床另置一角,床后是净房。
简单干净之余,唯独墙头挂着支镶满银杏叶的风筝十分不协调。
再看床头,摆放着几个或开或合的小木匣。
杨彩芽手边膝头散放着曹卓的旧信。
吴氏看得心头发酸,引见过稳婆后让张妈妈带去右偏间安置,理着杨彩芽的碎发温声道,“娘这几天就睡矮塌陪着你同吃同睡,别怕。现在什么事也别想,专心等着孩子落地就行。大家都陪着你呢。”
京城到苏州府,再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等曹卓回来,大概她月子都坐半个月了。
是怕她记挂曹卓,她男人不在身边心中不安吧。
小宝宝陪着她走了趟福建,逛过市署斗过常氏,经历过变故碾压下风浪,还见过小西市鹊起,日/日陪着她在翠芳园散步强身。
除了起始闹孕吐刷过存在感,一直乖乖不闹腾的,贴心的伴着她呢。
每每她睡前给小宝宝念曹卓的信时,胎动都特别欢快。
现在临盆胎动不见了,她却随着身子越往下沉,越能感受到小宝宝传递给她的安心感。
小宝宝很坚强。
她也没有丝毫惧怕。
杨彩芽拉着吴氏的手放到肚子上,笑得甜蜜安稳。
稳婆们却是暗暗皱眉,背着杨彩芽,偷偷向权氏和吴氏禀报,“夫人的肚子大的厉害,摸着却不像双生。又是头胎,恐怕要吃些苦头。”
权氏和吴氏心头一紧,语气带火,“天天把脉摸肚子,不是一直都说没事!”
稳婆忙道,“夫人身子康健,孩子的脉相也没问题。只是……”
只是揣在肚子里是一回事,临到生出肚子又是另一回事。
准备得再万全,哪个生产的妇人不是一脚搁在鬼门关里闯过来的。
权氏和吴氏是关心则乱,忙努力镇定下来,安抚稳婆几句,务必仔细看顾。
过了预产期没动静,权氏搬进了雅源阁,老太医被悄悄请进临着雅源阁的小院子。
人人怕她担心行事不动声色。
杨彩芽只装作毫不知情,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预产期前后偏差应该问题不大。
她摸着肚子偷偷自娱自乐,“乖宝宝,你不会是想等你爹回来再落地吧?娘的老腰快受不住了,你倒是偏心。”
等床前屏风后,矮塌上的吴氏睡沉发出绵长呼吸,杨彩芽才轻手轻脚拥被坐起。
吴氏是最担心的。
这几天晚上都很难入睡。
杨彩芽扶着床架,挂着被子蹲坐起来,一面注意着吴氏动静,一面慢慢的做半蹲下半起身的动作,心中腹诽:什么美术专业服装设计都是浮云!她当初怎么就不学妇产科?
也不知道每晚坚持起立蹲下对生宝宝有没有用。
再没动静,吴氏和权氏大概都要疯了。
小宝宝乖了十个多月,临到了却调皮起来!
杨彩芽轻轻拍了拍肚子,低声哄小宝宝,“乖,快出来。来禧旺禧现在不能绕着你转,天天就趴在院门口等着呢。”
等到鬓角出了薄汗杨彩芽才停下,做完运动倒头睡死。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边仿佛传来晨起鸟叫声,又模糊不清,渐渐被越来越清晰的嘈杂声盖过。
吴氏的声音有些发颤,“快,快挪到草席上。小心点!草灰够不够用?备好的东西都整清楚!拿吃食的人呢!回来没有?”
要生了吗?
杨彩芽慢半拍的清醒过来,低头一看,已被挪到产床上,屋内除了吴氏,只有四位稳婆。
门帘撩起,吴氏接过食盒,坐到床边安抚道,“傻孩子,就没见过疼得满身汗还能睡得好好的!你这心……真是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