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随州一别至如今,已有一个多月,而再这等陌生之地见到熟人,马功臣心中滋味万千。
林蔓缓步走入,同吕婆婆说了一声她去忙后,便端着桌上的粥到了他的床前,示意他先坐下,而后问,“大夫说你多日未进食,先喝些粥养养脾胃才好。”
不知为何,他的心情该当是心急如焚的,可当见到林蔓那一刻,却又觉得似乎什么都安定了下来。
明明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女子,可她偏生却有叫人能安定的心。
那粥暖暖的,又是许久未曾吃过东西,粥里放了一些糖,在入口时,马功臣只感觉这堪比所有的山珍海味。
囫囵吞枣的喝了一碗粥后,马功臣擦了擦嘴,还来不及问林蔓怎么会在此处时,林蔓却先问了,他怎得成了如此模样,不是说了,来投奔亲戚的么?
提及此事,马功臣只觉着苦不堪言,先是哀叹了一声,而后才缓缓道来。
自从那日分别之后,他们的确达到了或州,但那亲戚却是早已搬了家,他与祖母几番都未曾打听到亲戚住处之后,本想拿着林蔓偷偷塞得那些银子暂时安定下来,可不曾
想,钱还没花呢,便被贼人给抢走了。
身无分文的她只能带着祖母在城外的破庙里咱住一切日子,而破庙里除了马婆婆之外,还有不少的乞丐一同居住。
因着他们无钱,对于乞讨之事,马功臣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先是将身上所有所有能当的东西都当了,可最后仍旧无法维持开销,因他认得几个字,便想着去书肆里找份活儿干。
可这或州哪儿的活计好找?折腾了大半个月,竟是一无所获。
然,在破庙之内因人太多,又是一些乞丐,什么人都有,马婆婆年岁大了,久而久之的,身体抵抗力不好,感染上了疾病,眼看着祖母一日不如一日,马功臣无法子,只好去药房里求大夫赠药,可每每都被赶出去。
此回乃是他求药不成,在城内遇见几个汉子去调戏一个良家姑娘,他实在见不过去,上去维护了两句,却不想祸从口出,差些被人给打死。
说至此,他连是将鞋给穿好,“我、我得回庙里,今早便从庙里出来,天都黑了,我若还不回去,只怕祖母是要担心的!”
林蔓见此,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你
且先安心住着罢,我去帮你将婆婆接来,等病好了,我带你们回沂州!”
马功臣闻言,错愕不已,显然不明白林蔓为何要如此帮他,而她只轻轻笑着,“你现下最要紧的是安心养病,我跟你保证,我定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治好婆婆!”
从沂州一路过来,路上相处了这么久,林蔓对马婆婆也是有了情分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在这个陌生的或州城内能遇见熟人,本就是值得开心之事,再见他们落难——若是不知晓还好,既是知晓了,该帮的则是要帮的。
马功臣听着林蔓得话,心中很是感动,却又无以言表,那本是要感谢的话却又卡在了喉咙里。
此时天色已黑,约莫还有个把时辰便到了城门关闭之时,林蔓宽慰了他几句之后,同吕婆婆说了一声帮忙照看一番,而后便拿了长剑出去租赁了一辆马车,直往城外破庙而去。
当到得那破庙里时,破秒内生了一团火,而铺散在四周的稻草上躺满了许多的人。
林蔓衣着打扮教好,且样貌生得不错,一看便是一副公子哥儿的模样,只是她手中所拿得剑,让那些乞丐有了几
分害怕感。
他们深深知晓,自己的命堪比蝼蚁,稍稍大一些的人物,便能将他们不着声迹的踩死。
而林蔓瞧着破秒内的情况却又了些感慨。
里头老弱妇孺皆有,其中有两个妇人见着林蔓这不速之客,恐慌得拖起了自己的儿女往角落里爬了去。
林蔓只淡淡撇了他们一眼之后,便开始去找马婆婆踪迹。
当终于在最远的角落里找到这近昏迷的人后,林蔓也不怕这病是否具有传染性,当下便将人背到了背上,放入马车上往城内而去。
但不巧的是,刚到城门口,那城门竟是关了。
林蔓忙是下车来敲门,然,里头的士兵却是一脸不耐烦的让林蔓赶紧滚,想要入城,等明日城门开时再入,现下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开了。
那傲娇的模样当真是惹得林蔓牙齿痒痒,很想提剑去给他两刀,却也知晓此时不是动气之时。
眼看这城门关闭再不开,她只得宽慰自己深呼吸了几口气,再另想法子。
而车夫更是不悦,可见林蔓那样子又不敢出声惹她,只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完了完了,我今夜若是回不
了家,我夫人定是要打杀了我的,公子,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哟!”
摆明了是要加价得意思。
林蔓眉头蹙起,毫无半点与他拌嘴的心思,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气,“你的损失我自会给你结算,你既是当地人,不如想想眼下该要如何是好,城门关了,附近哪儿有村落,又哪儿有大夫!”
城里进不去了,可马婆婆却一直是昏迷着的,得给人赶紧看病才是。
车夫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