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府只觉着头晕眼花,被台下这二人给闹的不行,拿起惊堂木一拍,“肃静!”
这一声不小,另林蔓与那陆家老爷心中微微一颤,闭上了嘴。
可各自都不甘心,拿眼狠狠瞪着对方。
李慕起身,缓缓下至二人身边,他双手负立,面上毫无表情。
“你说你脸上这些伤都是她打的,可有人看见了?”
陆老爷一噎,然而管家却出声道,“回大人,草民瞧见了,就是这个刁蛮的女子拿拳头打了我家老爷!”
“是么?”李慕长眸一眨,唇角微微勾起,又问那跪着的几个孩子,“那你们可是瞧见了?”
“回大人,未曾!”孩子中,那个小少年道,“我等未曾见她出手打陆家老爷!”
“呵!”李慕盯着陆老爷与其管家冷笑一声,“你可是听见了? 他们说,未曾见过!”
“大人…”陆老爷眉头微蹙,“您这是偏心,这是故意帮着这妮子的!”
“本府做事向来公道,从不污蔑任何一个好人!”他淡淡道,“可你,是好人么?”
李慕将手放下来,理了理衣袖,“你所做之事,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可为何未将你直接定罪,只是想给这些孩子们一个声誉…倘若你是在我沂州,何需要上公堂审问呢,直接便会下了牢房,成了死囚!”
死囚二字,让陆老爷心中一颤。
开口时,连唇都有些发抖,“你、你…”
“本官如何?”李慕道,“本官如今给你一个机会,倘若你认下你是拐卖孩童之罪,本官便也饶了你一命,可你若不认,那就莫要怪本官将新账旧账一起算,判你整个陆家了!”
陆老爷一惊,眼眸大睁。
李慕勾唇一笑,“毕竟是做大生意的,这手中如何
会没有沾染几条人命呢?”
是了,无奸不商,无商不奸。
他白手起家将生意做大,这一路上披荆斩棘,踏平一切障碍,如何会没有沾染人命呢。
陆老爷喉咙发出咕咕的声音,甚至忘记了要如何回话。
眨了眨眼,让自己快速的镇定下来,那张被打得青紫的脸上又煞白了许多,“大、大人说笑呢…小民乃一届良民,除去做生意之外更是修桥铺路,可做了不少善事,如何、如何会染上人命呢!”
“这便问你了!”李慕看向林蔓,“好了,你等退下罢!”
???林蔓一阵狐疑。
这就…让她退下了?
事情…似乎没解决罢?
可既然人知府大人都如此说了,林蔓哪儿还能再问什么,只同他应了一声是,而后带着那几个孩子,退出了公堂。
公堂之外,沈景安与几个捕快正在等候着。
林蔓一出来,少年便上前两步,上下看了她两眼,“可有受伤?”
“没有…”林蔓挠了挠头,又回头看了眼公堂内,不解道,“我好像…什么都没做,怎的这便让我出来了?”
少年却不关心那些,他微微舒了一口气,“你无事便好!”
瞧得出来他是在担心自己,林蔓内心一暖,可嘴上却仍旧是打趣道,“所以、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少女的眼神无论何时都亮如星子一般。
沈景安将眸子移开,不与她对视,“白姨与林叔,都担心你!”
“那你呢?”林蔓揶揄一笑,“你也担心我咯?”
“…”少年不答。
林蔓哈哈一笑,“我是同你闹着玩儿了,好了,咱们现在是要准备去哪儿…”
李慕让她先出来,也没说让她等着还是干嘛。
如今天色都不早了,她是又累又疲惫。
且她相信,李慕绝对是一个好官,他定然会这些孩子们讨个公道回来的。
虽然与他不熟,可就是给她一种信得过的感觉。
沈景安闻言,瞧了瞧周边的捕快,再道,“不知晓,先等等罢!”
难得的,沈景安竟是没有我行我素的说要走,林蔓轻轻一笑,随他等在了门口。
大约等了片刻,她又忍不住问道,“你是同李大人一起来的?”
“不是!”少年声音淡淡。
“嗯?”不是?“那你是如何寻着我的!”
少年闻言,认真的盯着林蔓,“直觉!”
他知晓林蔓被人抓走之后,便直接到了她失踪的地点,而后再问了陈二娃一些具体的细节后,便直接先奔到了凉州。
也就是说,他比林蔓要早到许久。
而这个期间,林蔓却直到傍晚才入城。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林蔓虽留下了记号,但那些地方沈景安已然寻过。
一般而言,寻过一遍的地儿,绝不会再寻第二遍,然沈景安却只觉着似乎有些地儿不对劲,便又往城中寻了一趟。
他记忆向来深刻,尤其对林蔓的笔记更是刻骨,于是瞧着墙上画的那些印记,她一路便来到了陆府。
到得陆府后,便见得了那一幕。
这些,沈景安都未曾对林蔓说。
也无须去说。
从昨日至此时,他滴水未进,滴米未沾。
可眼下瞧见她安然无恙,却只觉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