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子十分清楚陈氏的为人,在他们去朝阳村时便猜想到了结果,如今听着林蔓说了林家人在他们去拜年时说了甚做了甚后,气的几乎要拍桌而起。
他也顾不得林燕风是否是林家人,当下便气抖着身子道,“糊涂,糊涂,那上房老太太当真是糊涂,钱财乃身外之物,她年纪都这么大了,要这钱财作甚?当真是寒了子女心!”
林蔓见他当真气得不轻,忙是上前抚了抚他的胸口,“姥爷莫要生气,我奶什么性子谁不知晓呀,为了她气坏您的身子可不值当!”
“这可是大过年的呀!”白老爷子气呼呼道,“平日里做做幺蛾子也就 罢了,可这大过年还要如此闹腾就说不过去了,哪个做父母的不期盼自己儿女好?怎的到了她哪儿就见不得儿女过的好呢?大年初三的,竟是如此不像话!”
这是事实,林燕风听得老爷子骂陈氏,他也无话反驳,只低着头静静听老爷子数落着。
可白老爷子是个明事理之人,知晓话若说的太过份了,便等于是打了林燕风的脸。
便平静了几口气,道,“罢了,此事就先放在一旁不提了,你们今日折腾了一日,好生去歇会,等会子再准备晚饭罢!”
今日大白氏等人仍旧留在了王家并未回来院子,早间王玺派人送了信来,说是今日便先在王家玩一日,明日再回。
而明日几人又都要回去了。
既然是王玺派人来传的好,老爷子纵是知晓这不符合规矩,可到底是不曾说什么。
长辈有长辈的话要说,林蔓便与沈景安各自回了房去。
到得房中,她见着那坐在书案前认真练着字的周慧,这才恍然反应过来,周慧似乎一直在院子里的。
而周慧一见得她入房来,忙是站起身,显得有几分无促。
“我…我不是故意动你的东西的…”文房四宝,对于读书人而言那是无比重要的东西。
她今日见着桌上的文房还没收,便想试试自己是否会写字。
也没动多少,只敢拿了一张宣纸,研了一小些磨。
对林蔓而言,这本便不是什么放在心上的事儿,她走过去,看了眼周慧所写的字,笑了笑,“你想用便用罢, 无须如此拘束…唔,对于初学者来说,你这字写的已经很不错的!”
见林蔓并无责怪她之意,周慧心中有着几分暖心,但仍旧解释道,“我见你的笔墨都没收,便有些手痒痒…”
是了,她昨日下午写完之后,只将稿子收了,那文房可没整理好。
林蔓依旧笑着,一双眸子认真的盯着她,“真的,你无须如此紧张,不过就是也一张纸罢了,你想写便写,写多少张都成…你继续写罢,我躺一会!”
今日折腾了一天,虽说不累,但她仍旧想躺躺。
仔细观察了一番林蔓,周慧见她当真没有任何生气的预兆后,这才又坐了下来,握着笔开始写她自己的名字。
林蔓躺在床上打了两个滚,伸了两个懒腰,抬眼再看向周慧时,却见得她坐姿不对,手握笔也不对,便起了身,走至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都说写字如做人,坐姿一定要端正,握笔也要端正…唔,你握得手法错了,我来教你!”
说着,她又手把手的教着周慧该是如何握笔才是正确。
将握笔的姿势调整正确后,她再道,“想要知晓端不端正,你仔细注意自己的鼻子与笔,下笔的时候一定要让自己鼻子与笔对上,对上了,这姿势才对了!”
周慧听的,默默将这话记在了心里,又继续观察着自己的每个细节,瞧自己是否会出了错。
见她如此用心,林蔓轻叹了一声。
其实周慧这人挺好的,只可惜有大白氏这么一个娘在。
大白氏将自己的儿子与二女儿看得十分重要,偏生对她却不好。
这投胎呀,当真也是一门技术活儿。
听得林蔓轻叹,周慧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她,“我这么写…不对吗?”
“没有!”林蔓摇头,“挺对的,你就这样保持着就成!”
周慧郑重点头,回过头去又准备下笔时,忽然又道,“从未见过四妹写字,不如四妹给我示范一下如何?”
她虽见过人家写字,但都是远观,也得不到其精髓,更不懂要注意什么才是,如今自己虽听着林蔓的话这般做了,但总觉着自己哪儿做的不太对。
林蔓想了想,唔了一声,倒也不拒绝。
接过她手中的笔,让她站起身来,她端正坐下。
周慧站在了她的一旁,认真的看着她在宣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
正月的午后里,十一岁的姑娘端正坐在书案前,腰杆挺的坚直,她眼观宣纸,鼻对豪笔,纤细的手指握着笔杆,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几分洒脱之意。
周慧未去在意她落在纸上的字,可瞧着她的动作时,便让她觉着十分舒适。
见着了她独具魅力的一面。
待得林蔓写上一段话,再放下笔来会看周慧时,周慧这才回过神来,啊了两声。
林蔓道,“女子端正的坐姿该是如此,你方才就做的很不错,唔,位置给你,你继续写,我找本书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