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王叔便又将眸光放在了林蔓身上。
他对林蔓十分有映像。
第一次见她时,他觉着那小姑娘眼睛生的灵动又清澈,想来是个心思通透又正的。
然而也耳听了她的话。
那时他还不知她要作甚,当知晓她如此行事是为乐从那个水深火热的家中脱离出来之时,对这个姑娘则又有了几分欣赏。
毕竟是个十来岁的姑娘,能有如此心思,当真是不简单的。
可如今她却坐在少年的身边一言不发,只安静的吃着她碗中的菜,安静得十分乖巧。
与上次那番伶牙俐齿,截然不同。
他笑了笑,道了一句,“这些菜都是五爷亲自列的单子,不知林小姑娘觉着味道如何?”
作为一个从不挑食却又酷爱美食的人来说,这些简
直就是满汉全席啊。
本想说十分好,给小姨父点个赞。
可一见白氏与林燕风都在场呢,便只端着腔儿无比正经的道了一句,“小姨父有心了!”
王叔闻言,又笑弯了眸子。
这顿饭吃饱之后,王叔又叫方才那青年送林燕风等人回城。
在回去时,又给林蔓提了一些糕点零嘴儿。
林燕风与白氏,自是万分感谢。
上得马车,出了镇子,林蔓打开油包纸捏了一块杏花酥吃了几口。
林燕风与白氏见她吃的如此满足,不禁又有几分感慨。
林燕风叹了一口气,“四妹夫当真是有心了!”
白氏亦随着叹了一声,“是了,当真是有心!”
然而,林蔓听得,却直接挑破了他们心中的想法。
她先是喂了一块糕点给沈景安吃,而对方见得那酥却皱了眉头无论如何也不肯张开,林蔓见此,皱着眉
头摆出一脸的威胁状,对方这才不甘不愿的浅浅尝了一口。
如此,林蔓这才满意下来。
又接了林燕风与白氏的话道,“是吧?比起老宅的人来,姥姥跟姥爷才最好罢?我觉着一家人最重要的是一团和气,和和睦睦融融恰恰的,只要家中和睦,没人从里头打什么算盘,父慈子孝母慈子爱的,压根就不会去计较谁好谁不好了!
所以啊,在一个家里头,你为我想,我为你想,这样才不会计较自己是不是该付出的多一些!”
就犹如她现在觉着在这个家里,她将所有的钱都交给白氏,她也乐意呀。
只因他们这个小家里是和睦的。
一个家若是各有各的打算,各有各的算盘,那还能被称之为家吗?那将是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就犹如林家那一家子的人。
白氏与林燕风听了这些话,夫妻二人相视一笑,白氏笑嗔道,“就你多学会了几个字,你说什么都是有
理的!”
“这可不是多学会了几个字就有理的!”林蔓咬下一口杏花酥,嘴中有些呜咽,“这是真理!唔,不过以我之见,我觉着日后咱们也无须来亲自回来拜年了,您瞧瞧,这老宅一家子也不欢迎咱们,都说新年新气象,这才入家门呢,便对咱们先骂骂咧咧的,听算命先生说,新年开头不好,一年的气运都不会太顺!”
这话却是对的。
新年走亲戚一定要挑准一家,选个最通情达理的一家‘出行’。
出行,便是新年走的第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若是个贤惠的,便会再拜年离时给那人装满许多的瓜子花生,代表今年将会是硕果累累的一年。
比如方才王叔,在他们离去时给他们便装了许多的东西。
这林家人呀,还不如人家呢。
如今林燕风本就开了个铺子在,白氏等人的思想又很是封建,对此类事件自是深信不疑,她叹了一声,“幸好初一便先走过了人家!”
林蔓终于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又唔了一声,“爹,你也瞧见了,老宅的人根本没将血浓于水这四个字看得重要,人家心心念念的是你东西给少了,你的钱给少了,可是老宅给过爹什么了?在咱们最困难的时候将咱们扫地出门,我方才说要开铺子让他们多少赞助一些,奶说别连累了她…您瞧瞧这家里还有什么让你觉着眷念着的呢?”
“别说了!”提及林家,林燕风心情边的有些沉重起来,“家中的事儿,你莫参与了,我心中有分寸!”
他此时对林家人的态度很是心寒,而林蔓一提及,则让他越想越是心烦。
林蔓约莫能理解林燕风的想法,叹了口气,也不说此事了,只与沈景安开了几句玩笑。
马车到得铺子前,林燕风又喊着青年留下来吃个晚
饭,可青年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只说自己还有要事便要走。
今日劳烦了一人一日,林燕风心中过意不去,见他也不留下吃饭,便从白氏那儿要了一两银子给他。
青年退却着不肯接,还是白氏道,“今儿个才大年初三,小哥为咱们麻烦了一日,这点小意思还请哥儿收下,新年得有个好的开头,哥儿接了这钱,今年定能和和顺顺过一年的!”
白氏的好话都已经说了,倘若他不接也是不好。
思虑了片刻,他将银子接下,